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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


  花吉蒔沒回答,只道:「如果你當真是姓花,那麼,在盛蓮國生活的你,最好潔身自愛,莫要玷污了這個姓氏。聽說你是在失憶的情況下,為李格非所收留,你對盛蓮國的一切一無所知。所以我願意相信,你並非故意頂著花家的姓氏做出醜事給我花家難看,你只是被人利用。」

  花靈無所謂的道:「你怎麼想,我管不了,也不在乎。」

  「你還不瞭解自己的處境嗎?」花吉蒔語氣終於有些不耐,她並不習慣與這類冥頑不靈的朽木往來。這種人什麼都不知道,卻愚勇十足的任意做著蠢事,沒考慮到會招致什麼後果,只會在事後悔恨哭號。「你明白自己在做什麼嗎?都被李格非利用成這樣了,還要執迷不悟下去嗎?」

  「花大族長,我不在你的管轄範圍內,如果可以,請省點口水,別浪費在我身上了。這樣你累我也累,我現在還不想睡,拜託不要催眠我。」花靈好聲好氣跟她打商量。

  「催眠?我並沒有對你施展大眠法——你!」花吉蒔突然明白花靈是在揶揄她,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花靈知道花吉蒔很火,也故意把她惹得很火。像這種一本正經的人,惹起來其實一點成就感也沒有,太沒挑戰性了。可誰教這人偏來惹毛她呢?

  看得出來花家在盛蓮的勢力很大、地位很崇高。就像臺灣一樣,從事宗教、術法、醫療這三種工作的人,向來就很吃香、很受敬畏,人民對他們的禮遇甚至比總統還高。不管身處在什麼時間空間,從事這類工作的人,永遠被人民敬仰,在盛蓮也不例外。

  想來花吉蒔從出生以來,就被人高高在上的捧著,從沒受過一點點氣。恐怕就連站到國王面前,小心又客氣的一方也不會是她吧?如此習慣站高位的人,怎麼料到有人敢這般輕待她?!所以當然是除了生氣,什麼也反應不過來了。

  花吉蒔終於明白,與花靈這顆不見棺材不掉淚的頑石談話,最好直接把話說清楚,大可不必婉轉繞圈圈!

  「花靈!我想你並不是一個需要仰賴男人供養的無能女人!富家兩艘堅如戰船的大船,輕易在你手中瓦解,雖不清楚你用了什麼方法辦到的,但至少證明了一點——你的能力足以使你在盛蓮揚名立萬,你根本不必委屈于李格非那樣的人身邊被世人唾棄!」

  花靈對花族長慷慨激昂的訓詞沒感覺,眼前的糕點還比較吸引她。

  花吉蒔忍著氣:「我對你只有一個要求!」

  只有一個要求?憑什麼啊?還厚臉皮到敢用「只有」這兩個跡近委屈的字眼。花靈扶住下巴,擔心會掉到地上去。為這種事落下巴,太不值得了。

  「為了你自己好,你最好答應我的要求。我希望你離開李格非,跟我走!」花吉蒔以不容拒絕的口氣道。

  「格非,你在擔心嗎?」周子熙輕聲問著。

  「我有什麼好擔心的?」李格非嗤道。

  「你擔心她會走,是吧?」

  「我才不在乎她走不走!」李格非否認。

  「花靈很特別。如果走了,你的生活就不會再這麼熱鬧了。」

  李格非表情似是不以為然,但卻又很快轉變成同意,就見他笑道:「是很熱鬧沒錯。她鬧事的能力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強。」就算由他策畫,也絕對弄不出來這樣的盛名,那女人根本是個天生的破壞狂!

  「本來我還擔心……」笑著搖搖頭。「我看,花靈恐怕比你還大膽。居然輕易就把富家大船給弄沉了,也不曉得她是怎麼辦到的?」

  「管她怎麼辦到的。」反正有事他會扛起。

  周子熙靜靜的看著好友,不曉得格非有沒有發現,他談論花靈的語氣已經顯得太過包庇縱容了?他從來沒有對別的女人有這樣的優待,就算起先收容花靈是基於不懷好意,但現在卻已經不同了。而這樣的轉變,格非似乎全無察覺的樣子,以為一切都跟最初相同,對花靈只是利用,而無任何關心。

  這兩個人,以後會怎樣呢?而花靈的心中,對格非又是什麼想法呢?周子熙心中忍不住擔憂起來,目光跟著李格非看向夕苑的方向。

  花靈與花吉蒔單獨談話已經好一會了,不知是否談得太投機的關係,至今未見從小院落裡走出來。他們兩人目前所在的地方,是大宅西邊的百花園,而花靈所住的夕苑,就在百花園裡面。也就是說,一旦夕苑有什麼動靜,他們馬上就可以知道。

  「花族長特地來到這裡,除了見花靈之外,會不會還有其它目的?」

  「子熙,你還是懷疑花詠靜的失蹤與我有關嗎?」李格非淡問。

  「我知道你將齊安從『廣博學院』帶走了。如果神醫的失蹤與你無關,那為什麼要把齊安帶走?」

  「你要這樣聯想,我也沒辦法。」他道。

  「格非……」

  李格非擺手:「別談這件事了。倒是你,為什麼臉色這麼差?整個人也瘦得不成樣了?」

  「我沒事。這些年來,我不是每到這個時候身體就會差些嗎?只要有足夠的休息就會恢復的。」周子熙苦笑,單薄的身子靠在一棵樹上,右手輕貼著胸口。

  「我買給你的補藥,你是不是都沒有吃?」李格非懷疑。「還是你被什麼人強迫去表演,把你累著了?誰敢這樣對你?難道又是富家那個敗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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