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席絹 > 傾星 | 上頁 下頁 |
三四 |
|
「呃?」他想幹什麼? 「那被你感動的我,不加以回報豈不是鐵石心腸?我接受你的獻身。」 嘎?!誰要獻身?! 「這——這怎麼好意思——」她結結巴巴不知所云。 「沒關係,我犧牲一點無所謂。別自責了。」一副慷慨赴義的表情。 半夜,所有狂野甫平復時。 空氣中情慾的味道尚未消散殆盡,偌大的床上兩人各躺一方,相同的赤裸,僅以一件涼被遮身。 「有沒有很感動?」她開口問。 「為什麼?」她才該感動他的賣力。 「喂,看到這血漬沒有?」她半坐起來,一點也不害羞的直指床中央的漬痕。 星羅瞄了一眼。 「弄髒我的床,記得要洗乾淨。」 「就——這樣?!」她差點被口水嗆死! 「不然該怎樣?」 「你該感動,並且狂喜,然後摟著我懺悔自己的衝動,告訴我你有多麼難以置信身為一流公關的我,外表看來身經百戰,像是閱人無數,沒料到竟是個處女!請跟著我膜拜一次——處、女、耶!正常人都嘛會給他感動一下下,並且從此對親密愛侶改觀——」 「你生氣了?」他睜開眼。 「又怎樣?」從不生氣不代表不會生氣,他想怎樣? 「台灣國語溜出來了。」他笑。 呀!對哦,一生氣就管不住台灣國語。所以她從不生氣,真夭壽,被他發現了。 「喂!你真的沒感覺?」不甘心又開口問。 「我抱你不是嗎?這叫沒感覺?」他發現自己並不介意她長髮披散在他胸膛上的感覺。 「我是說第一次——」 「你們人類進化得太慢怪得了誰?我們狼族並沒有這種弄髒床單的困擾。別想耍賴不洗,這件床單歸你負責。」 呴!他只在意他的鬼床單,一點也不了解她純純小女人的心思。她對她的初次計畫很久了,也幻想過某個激情的夜晚過後,欣賞到枕邊男人狂喜又懺悔的表情。 結果她得到了什麼?一件歸她洗的床單! 可——惡——透——了! 實在不甘心,一口氣硬是梗在胸口。見他又要睡了,她用力推他。 「喂!」 他警告的瞄她一眼,不排除把她踢到床下以得回安眠的權利。 「那你至少告訴我,你跟我上床,是不是為了找回記憶,利用我而已?」 他不理她。 默認! 真是太、太、太過分了!死人! 她用力躺平,將彈簧床壓得上下震動,然後再大大翻個身,發出吵死人的聲響,背對他,並用力拉過被子獨占,捲成銀絲卷,連被角也不留給他。 許久許久以後,他才開口:「不是。」 以為她睡了,不料她咯咯笑的滾向他懷中,大方的分送被子,咕噥的以睏意聲道:「我就知道我的魅力不得了——」 星羅本欲推開她,但一觸及她沉靜的睡臉,不知怎地,也就由她了。 床都給她上了,還抗拒什麼。 他總要習慣的。 即使他從不預期與她走到這一步。 季曼曼用力盯著星羅光裸的右肩,在那兒,有一枚銀白星形印子。這死人,居然不肯招認,害她有時會懷疑他到底是不是「星」。原來他的烙印不在手上,而在肩上。 這使得她終於想起來,元旭日的烈火劍藏在手心,而白逢朗的霽月弓收在胸口,想來印記地點自是不同,那麼星羅的鞭子放在右肩,印記理所當然該是在這兒了,她居然一時沒想通,以為該在手上才是。 這個——算不算是與他上床唯一的收穫啊?如果不這麼想,她會覺得自己失身得沒半點成就感耶。 瞧,幻想過的初夜畫面不僅沒上演,還被指控企圖弄髒床單——哇咧!有沒有天理啊?可是畢竟民情不同,她也只有認了,誰叫她什麼人不好獻身,偏給了這一匹狼。早知道的話,八百年前就送給初戀兼初吻情人的高中學長不就好了?不過那個學長是個大書獃兼古板道德家,居然被她吻了後立即差人上門提親,嚇得她哪還敢有進一步的勾引,連夜包袱款款轉學上台北,以防成為一枚可憐兮兮的未成年小媳婦。 比起朱水戀對男人品味的偏執,她這人比較不龜毛,頂多把花花公子、自命酷、邪、佞、壞、惡、冷、霸之類的男人一律列為低等生物不予理會。她沒有清純保守的小處女情結,只不過一直送不出去初夜也絕非她的錯。 她比花花公子還有原則一點。 何解?也就是說,花化公子遊戲人間嘗遍各色胭脂,可不代表他愛那些女人才去親近。事實上他們是不屑的,偏又沒格的去玩弄他所不屑的女人。而她個人就有原則多了。 如果她瞧不起成日發情的禽獸,又怎麼可能因為自身不能克制之需求,就去與禽獸睡覺咧?難以置信不是?但那些視女人為無物又愛當種馬的男人偏偏執意沒品,教她怎麼放心去與那種AIDS的高危險群苟合?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