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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


  孱弱的病體嬌弱無力的挪下床,披上睡袍,還是阻擋不了一陣又一陣的寒意襲來。

  像是一種不幸的徵兆,正在眼下開啟——不會吧?

  事實上就是會!

  季曼曼大受打擊的芙蓉面再度呈現百年難得一見的呆楞狀。她直直盯著韓璇,很久很久,而別人也不打擾她,喝茶嗑瓜子的靜待她回神。

  「不!我不相信。」季曼曼終於發出悲慘的第一聲嬌呼,捧心之狀,宛如西子。

  「是真的。」韓璇點頭。

  「不可能!」第二聲慘叫再起。

  「事實勝於雄辯。」朱水戀也極之嚴肅。

  「你們一定搞錯了!」她泫然欲泣起來。

  「你才搞錯了咧,別再火雞叫了可不可以?」殷佑覺得自己成了噪音受虐兒,不知兒福聯盟的電話幾號,必要時可以申訴。他好無奈的摀住雙耳。

  「你們體諒曼曼一下嘛。畢竟——畢竟不是常有機會遇到這種情況——呃——死對頭居然是夥伴。」

  「我拒絕相信!那個星羅不會是『星』!如果他是,幹嘛不直接來『殷華』找我們?根本一副陌生人的嘴臉!這說不通——咳咳咳——」

  于悠連忙偎過去拍拍她,讓她平息一些激動。

  白逢朗歉然道:「他是『星』沒有錯。五百年前那一戰,死傷慘重。我比較幸運,讓長老們全力守護住靈體,然而『日』死亡轉生,『星』下落不明則要看造化了。我們說不准五百年間曾有過什麼變動。『星』不是轉生的氣息,我感應到他的力量一如當初,散發的亦是狼類的氣息,只是不知道當年受重傷的他遇到什麼事或什麼人——使得他的氣息變得難以感應的複雜。」

  殷佑補充道:「其實『星』這個人一向深沉又複雜,沒有人懂得他的心思。而當他打算藏起自己時,再厲害的人也看不透他。」

  韓璇笑著猜測:「我想,令尊一定對這三名大將相當的傷腦筋。」

  可不是?「日」狂放不馴,「月」是狼後的前未婚夫,「星」心機深沉,任何一個上司都會為此犯偏頭痛,並挫折不已,有這種屬下,說衰尾還嫌輕微。

  「唉!所以我父王一向是放牛吃草的。」殷佑點頭。

  于悠輕道:「璇,你提過最近有人常出沒在『殷園』附近,而那似乎與星羅有關是嗎?我感覺到那是一股敵意。」

  「咦?我們還有什麼必須對付的敵人嗎?」朱水戀好訝異。

  白逢朗提供解笞:「狼王令有許多作用。那些企圖奪令當王的人已消滅了,但仍有一些因著各種理由需要得到令牌的對手要小心防範。」

  「還有哪一票人是目前要對付的?」元旭日問。

  「有一個由被流放的罪犯自己集組成的團體,狼界稱他們為『叛狼族』。他們被剝奪了回狼界的咒術,終其一生飄湯在各個空間,其子子孫孫更滅失掉狼族本能與資格,千百年來他們仍不死心尋求一條回狼界的路。」

  「所以若他們得知『狼王令』因五百年前狼界大戰而流落人間,他們定會千方百計的得到它?」韓璇點頭。

  季曼曼問:「你的意思是——『星』可能與他們搞在一起了?他為什麼那麼做?」

  「是,這正是我們想弄清楚的。」韓璇凝望向她笑得好親切。

  「幹嘛這樣看人家?不怕你愛人又拿刀砍我?」季曼曼提心吊膽的嗔叫。

  殷佑笑嘻嘻的跳過來。

  「因為我們這一群人裡面,你的磁場與他最相近,若我們想了解一切,只能指望你了,季小姐。」

  「不!你們不會是想——」她好想昏倒躲過這一切,事實上從她臉色上來看,也快了。

  「麻煩你能者多勞了。」朱水戀好同情的拍拍她。

  沒法子,他們都見不到星羅,靠季曼曼恐怕是唯一的方法了。她的霉運怕是走定了。

  長髮牢牢的綰成髻,不僅為了保護它,更為了不再讓它惹禍。聽說那撈什子虛無飄緲的磁場都是由這一頭長髮勾搭起的。

  宴會成了季曼曼拒絕出現的地方;而偷懶的代價是驚人的,少了蛇魔女的干擾,她旗下的子弟兵正迅速失血中,那些早就想染指公關部小美人兒們的青年才俊莫不把握千載難逢的機會發動攻勢。

  每出兵一次,就有陣亡。偏偏她孬種的抵死不出席宴會,只能咬牙切齒的看她的下屬淪陷向愛情的發暈路。

  季曼曼很明顯的在躲避與星羅碰面的機會。因為連續一星期,她不是待在公司便是回家,擺明了無意善盡她「護令使者」的責任。

  可也奇怪,韓璇居然連吭一聲也沒有。每個人都知道韓璇對任務的結束有多麼強硬的執著,任何人都不能阻礙她達成使命的決心。沒有人懷疑韓璇會將每一個絆住她的人大卸八塊。

  所以她的不聞不問讓人提心吊膽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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