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席絹作品集 > 女作家的愛情冒險 | 上頁 下頁
二十


  蕭諾嗤笑的問:「當真是回去相親呀?」

  「當真。」原穎人很正經的回答。

  「好吧,那祝福你。」她的口氣實在沒什麼誠意,原穎人於是沒好氣的回道:「謝謝。」

  ***

  羅京鴻不必來向蕭諾探口風,只要對咖啡屋老闆黃耘春施展魅力就行了。

  與原穎人那一次不歡而散後,羅京鴻暫時放下他的「娛樂」,飛到香港去談一件大樓工程的生意,並順利簽下了契約。五天后返台,得到了特別假,才又允許自己想起那位他追不上的小美人。

  這段時間之內,當然也有幾位大美人隨侍身側。他喜歡任用能幹又美麗的女人,上班才會心神偷快,但他從不與屬下亂來的。在香港,他也遇到幾位比原穎人更美,而且氣質好得不得了的千金名媛,當然也約會了幾次。可惜,他的遺憾就是追不上各方面條件都不如人的原穎人,而且這個遺憾會長久停佇心中,繼而變成巨大的疙瘩。他放不下!所以回臺灣後仍是決定再加把勁,一定要把原穎人追上手。沒理由她那麼難追的!她又沒什麼好條件,人家條件絕佳的千金小姐都比她有禮貌多了,可惜,就是太輕易上手了!輕易對他表示傾心會讓他失了胃口,這無形中就更加顯示出原小美人的難纏。

  拉松了領帶,羅京鴻丟開眼前的公文夾,往天花板吐了口氣。昨天他去咖啡屋,沒兩三下就套出了原穎人的去向,她回鄉下「避難」去了,簡直當他是瘟疫!太傷人心了!

  門板被輕叩了兩下,走入一個衣著端整又不失流行的美麗女子,是他的妹妹——羅蝶;那個受美國教育,卻鍾情於日本咖哩的女孩;二十六歲,與原小美人同年紀,但羅蝶懂得打扮多了,美麗而耀眼。

  「二哥,你要的資料。」羅蝶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充滿興味的注視著他。

  「看什麼?」

  「聽說你甩了名模特兒尤麗嵐?」

  「不,是她甩了我。沒看到我這麼傷心嗎?」他惺惺作態的捧住心,俊美的面孔既邪氣又懶洋洋,足以令眾色女子心臟怦怦亂跳了。

  羅蝶笑駡道:「你這花心大少,至少還有一點良心,每次與人分手部說自己被甩,保全了女子的面子,但每個人都知道是你甩了她們。」

  「你進來就是為了發表這個高見嗎?我相信你還有很多必須做的事——」

  「二哥,別急著趕我。早上爸爸打過電話來要我問你上回去墾丁事情辦得如何了?我知道你土地買成了,但爸交代的事呢?」

  「他不肯。」羅京鴻只肯吐出這三個字。

  「但你臨行前向爸保證秦宴儒會願意回K大教書的,你有十成把握——」

  「我沒有!他存心留在那邊造福人群,我勸不動。好了!就這樣,我會向爸說的。」他沒什麼禮貌的將小妹遣了出去。

  原本他到恒春應該辦好兩件事。一件是買下一塊面海的地興建大飯店,那是他的公司明年度最巨額的投資;另一件就是替他那位任K大校長的老爸尋回他的愛徒到K大教書。不過,老實說,羅京鴻並沒有認真去辦這件事,早在秦宴儒第一次拒絕後,他即將所有心思放在追求美人身上,也有一點私心不希望這位第三者回到臺北;至少在他追上原穎人之前,他不允許有他人介入。

  尤其他看得出來,秦宴儒正是原穎人心中設定的理想對象。她根本搞不清她愛不愛的問題就開始一頭熱!太慪死他了,簡直不給一點面子!這口氣他忍不下,非加倍索討回來不可!只要她回到臺北後,他有耐心去等!而且多得是美人等他召喚,他不會寂寞的。

  §第五章

  回到鄉下的日子是很無聊的,不管是在那一個鄉下,都只有一個情況:幾乎沒有年輕人。不是老人,就是小孩,年輕男女全遷往都市奮鬥去了!只有些許胸無大志,或安居樂業的人會留下來,一如她那獸醫哥哥。

  老實說,現在已沒有幾戶人家用牛來耕田了,獸醫在鄉下也討好不到那兒去。不過,幸好他有好幾個副業,又是農夫又具密醫——只限於看看感冒、治療些小病痛而已。

  在這種又沒書店又沒娛樂的地方,原穎人相當慶倖自己帶了一小箱小說回來看。這得歸功於那一次去看別家出版社辦的書迷簽名會;當時的情況並不若她們預想的慘,至少很多人會好奇作家的長相。所以當天「吉祥」百貨的圖書部門空出十坪大的空間,倒也擠進了數十人,不會太冷清,原穎人替那兩位作家慶倖。可是後來她就不這麼想了,因為來的人並不全是她們的書迷,更多的是從不碰小說的人。

  有的還無禮的問她們是不是書賣不出去了才要自己出來跑碼頭?多淒慘的情況!多麼窘的問題!連原穎人都不忍去看她們的表情了。匆匆挑了十來本兩位元大作家的作品,讓她們簽名,也付了帳後,原穎人一點也沒後悔,雖然其中作品她幾乎全看過了!但至少她做了件善事,即使接觸到蕭諾嘲笑的眼光,原穎人也沒後悔。

  也因此,她才有一堆小說可以搬回家看。可憐的兩位名作家!她們做了次慘痛的示範,原穎人決定打死她她也不要被田牧連設計到一群人面前,她可不會自戀的以為自己多麼使人瘋狂!

  回到家已步入第十天了,想起來仍不住要笑——太壞心了!

  每次正式開了本稿,她就會晨昏顛倒,每天不睡到中午十二點根本起不了床。這一項最被母親詬病,但三年多來早改不了了。因為家人都知道她每天淩晨三、四點才上床,要叫她清晨起來未免太不人道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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