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席絹 > 金玉其外美食家 | 上頁 下頁 |
二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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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如果趙飛青不是氣勢顯得如此危險的話,大家對她的重視度,自是另當別論了。這是很現實的問題。 所以雖然母親的出現也帶給金郁騏一定的困擾,但比起眼下的麻煩,其它那些關於對母親兩字稱呼的彆扭情緒,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既然高個子回來了,而金郁騏對赫澤幫的事務又向來避之唯恐不及,自然將這個約會交給母親去處理。有禮貌的對兩位阿姨打完招呼之後,拉著奉嫻上樓,他得先跟她好好談談。 「奉嫻,我被我媽……呃,我是說Fly不小心踢暈了之後,就一直睡到下午一點半嗎?」金郁騏總是直呼自己母親的英文名字,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養成的習慣;總之,他覺得很早很早以前,似乎第一眼見到老媽時,就無法將她這個人和「母親」兩字兜在一起想像,更是叫不出口。 還好他的母親很開通,從來不以為意,就讓他學美國人那樣直接叫自己父母的名字。 「嗯。你母親是這麼說的。」奉嫻不想說謊,不過對於眼前這個金郁騏還沒有太大的認同感,自然也不願意坦白到哪裡去。反問道:「怎麼了嗎?」 「我總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不大對勁,至少……」摸了摸青青紫紫的手臂,痛得齜牙咧嘴。「如果只是摔傷,不應該會這麼痛,也不至於有這麼多瘀青,我又不是被踢暈之後,一路從山頂滾到山腳下。」雖然不是很喜歡思考,但金郁騏畢竟是個很重視外表的人,如今被「毀容」成這樣,怎能不教他斤斤計較起來? 奉嫻從櫃子裡取出一些藥酒,這是李哥放在二樓健身房外的常備藥品之一,沒想到金郁騏會有用上的一天。「過來坐,我幫你將瘀青推拿開。」「謝謝。麻煩你了。」這是他此刻最迫切需要的。金郁騏忍著抽氣,坐到長沙發上,伸出手臂,讓她從必須見人的地方優先推拿起。 「請不要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她柔聲道。像是想到什麼,問道:「對了,你怎麼會叫趙女士的名字呢?」 金郁騏有些不堪回首地道:「Fly說我第一次見到她時,還叫她叔叔呢。後來她受不了,於是放棄了讓我叫她媽媽的想法,只要求叫名字就好了。」 「哦?第一次見到她?難道你一出生就跟著你父親生活,一直沒見過母親嗎?」 金郁騏想了下,眼中帶著點迷糊與不確定。 「或許吧。至少,我總覺得小時候沒有太多關於她的印象,直到十歲那年,好像才真正見過她。畢竟我生下來沒多久,他們就離婚了;而且離婚之後,Fly就一直在國外生活,於是變成現在這樣。要我對著她那張性格十足的臉叫媽,真的很奇怪。」 「啊,是嗎?」 「是啊……」因為藥酒推拿很痛,金郁騏覺得邊說話邊吸氣實在太不優雅了,於是就不太有說話的慾望,別開臉,不想讓奉嫻參觀到他因為忍痛而可能有點變形的俊臉。 奉嫻當然很瞭解他那點帥哥心態的,也就不再開口與他聊天。要聊也得等手邊這些工作完成,那可得耗去不少時間呢。 趁這安靜的時刻,她暗自打量金郁騏,一邊想著趙飛青這「兩個兒子」的不同。 那個平常神出鬼沒的傢伙,是真正完整擁有金郁騏記憶的人。或許真如趙飛青所言,他還是有某部分的記憶缺失,但那一小部分,並不影響金郁騏的性格軌跡發展。比起後來產生的這個人格,是從十歲以後被創造出來而言,她那個情夫對這個身體有更多的擁有權。 不過,由於十歲那時帶著被抹殺的不甘和陰影,讓他一直過得有點頹廢消極,常常把自己當成鬼看了。神出鬼沒,有時一消失就好久,對目前這個身體擁有者的人格充滿鄙視嘲弄。 別說融合的可能了,這兩個人格和平相處的可能性根本難以想像。奉嫻甚至不用特地把地下情夫揪出來問,就知道會得到怎樣的答案。 不過,以趙飛青的強勢,是不會容許眼下的情況再這樣下去的。她已經說了,她承認「兩個兒子」,就表示她不打算讓任何一個人格消失,希望它們彼此能共存。而,在那之前,總得讓金郁騏知道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還存在著他母親口中所說的「兄弟」。真是無妄之災啊。 歎氣。 怎麼這樣的事,就莫名其妙變成她的責任了呢? 她自己的問題還弄得她一個頭兩個大呢! §第七章 現在是清晨四點。向來睡眠質量好到一覺到天明的人,意外的竟在這個時間醒來。明明睡得很沉的,卻突然就睜開眼,然後就失眠了。金郁騏為此感到有些疑惑,在床上翻來覆去,始終等不到周公來拜訪,只好起身了。 走到浴室以溫水洗了把臉,看著鏡子裡還有些瘀青的小白臉,喃喃道: 「白天摔得那麼慘,再加上失眠,明天氣色會很難看的啊……」要不要去弄一片面膜來保養一下?他在心底想著要怎麼把剩下來的夜色給耗完。 他喜歡夜生活,卻不喜歡安靜得像是連呼吸都要停止的寂夜。就像現在這樣。所以,還不等大腦下指令,他便將每一盞燈點亮;當房間裡的燈都亮了之後,他往房門外走去。 二樓的格局很簡單、他的房門外佈置成一處起居室,房間對面是書房,書房左邊的小房間是做了隔音的琴房,而書房右邊則是健身房。整個二樓是屬於他私人的活動範圍,而一樓以及三樓則是奉嫻趙嫂他們的房間和客房,平常沒事的話,奉嫻他們不會輕易上來二樓,除非他邀請。所以當他打開起居室的燈,卻發現落地窗那邊靜靜坐著一個人時,嚇了好大一跳,整個人很沒形象的連連退了好幾步,差點被沙發椅背給絆了個倒栽蔥,幸好他的下盤還算穩,及時阻止了這個悲劇發生。 「……你你……Fly!你怎麼一個人坐在那裡也不開燈!」金郁騏無力的伸手指責。 「嚇到了?」趙飛青嘴裡咬著一支沒有點燃的煙,嘲兒子咧嘴笑。 「抱歉啊。」一點誠意也沒有的說道。 金郁騏歎了口氣,看著她咬著煙的樣子,想了想,問道:「又找不到打火機了?」 「啊。」將嘴裡的煙從左嘴角挪移到右嘴角,應得懶懶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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