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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第十章

  事關校譽與面子問題。因此,今年的聖誕舞會,每個人的打扮比去年更加用心。身為地主的展中學生們向來自傲于中部私立高中牛耳的地位,怎麼說也不能讓優華搶去了風頭。

  舞會的會場是在展中的大禮堂。舞會於七點開始,六點左右,學生會的人已提早抵達。

  男生著黑色燕尾服,女生著白色禮服;這是一向的傳統,而有心特異獨行的人可以自行變化,角逐種種大獎。

  真正美好的男女,其實毋須在服裝上費盡心思去突顯自己,便已散發出光來,平凡普通的衣服也掩不住明珠玉露的光華。

  四大美人中的三位女子,全穿著剪裁簡單大方的小禮服,在胸口別著學生會的紅色徽章,唯一穿白色燕尾服的是方箏;不過她絕對不會是唯一表現帥氣的女子。在展中衣著中性也是時尚之一。梳起她的短髮,露出的左耳別了一隻火焰造型耳環,仔細一看可看出也是學生會的標誌之一;帥氣中又有奇特的嫵媚摻入她的特色中。

  四大美人又一相同點是今年她們皆沒有接受任何男生的邀請;反觀另外四個男性成員中有三名男士的襟口各自別了一朵紅玫瑰,代表他們有心儀的女子。展中的男子別玫瑰代表有舞伴,在跳第一支舞時,持玫瑰去邀舞,表示慎重的同時也表達愛慕。這一點也是展中被樂道的傳統之一。

  沒有別玫瑰的男士表示單身,心無所屬,可以在舞會中挖掘物件;禮堂入口虛的粉紅玫瑰可以取用。

  唯一一位沒有舞伴者,當然是消沉許久的劉伯揚了。他甚至來不及出口表白,就明白知道自己被三振出局了。不是因為有孟觀濤的關係,而是他可以由會長眼中明白讀出她會拒絕他;後來孟觀濤那不良少年也找上他「談一談」,讓他徹底死了心,但他至今仍納悶著,孟觀濤為什麼以為他會是「對手」而特地找他聲明會長是他所有呢?

  或者,只能說戀愛中的男人永遠沒有充足的安全感吧!即使是無關緊要的人稍稍注意到他的所有物,立即豎起十足的防備。尤其是那種拳頭大的不良少年。

  只是他不明白,會長這麼優秀的女孩,為何會看上那個不良少年?這是什麼情形呢?

  黯然的他,只能默默做著自己的工作,將疑問擱在心中,化為聲聲歎息,怎麼也沒有勇氣去直視羅蝶起,他不是灑脫的人——

  確定一切都打點好了之後,四大美人挾著羅蝶起,一同在禮堂外的階梯扶手旁聊天。公事OK了,當然要聊一聊私事。

  「盈然,你對那個季白馬依然抵死不從嗎?」方筆很直截了當地問出口。

  柯盈然臉上有不自在的紅暈:「當然,他那種人我最痛恨了。」

  裴紅葉低笑,嘖嘖有聲地搖頭:「我看季公子不會是好打發的人,他今晚肯定會配戴紅玫瑰,並且拖著你跳第一支舞。」

  江欣儂也提供她的內線消息:「因為他拒絕了所有的倒追者,也沒有開口向第二個人邀請。你們想,他是不是早已鎖定盈然了?」

  很合作地點頭。只有柯盈然搖頭:「我沒有答應他。他就沒資格拿紅玫瑰。」

  羅蝶起玩著胸前的蝴蝶結:「我想對他而言是沒差的。盈然,他沒什麼不好吧?不算花心,人品過得去,又榮獲本學期大帥哥之首,你挑剔什麼呢?」

  「他做事不光明,靠會長來提升自己的聲望,既然他說過要追會長,就不該變卦!我最討厭那種人了,三個月來總是與我們對立——」

  裴紅葉細聲細氣地插話:「哦,不,只有與你而已。」

  「反正,我痛恨行事不光明的小人。他愛玩、招搖,並且宇宙超級無聊!」發表完高論,卻發現面對她的四名少女臉色詭異無比地看向她身後

  她霍地轉身,差點因撞到一堵肉牆而跌倒,幸而一隻有力的手臂體貼地扶住她。

  「原來你對我有這麼深的瞭解,不枉我傾心於你。打算追求你的一番苦心了,」季濯宇嘻笑地開口,一手抽出他胸口口袋的紅玫瑰,強制地交到她手中。低語:「第一支舞是我的,記住了。」放開小佳人,他正色地看向羅蝶起:「丫頭,咱們好好談談。」

  「要預約第二支舞嗎?」羅蝶起無辜而唯恐天下不亂地問著。

  季濯宇差一點磨牙起來,力圖冷靜道:「我可不敢領教你的舞技。走吧。」伸手拉住她,往後方的暗處走去。那種天經地義的姿態。讓人不想把它想歪都很難。

  四大美人只是很深思地看著他們背影,努力理清心中的迷霧,他們之間是否有更值得探索的關係?無論答案是什麼,今晚的重頭戲少不了他們。這是她們心中一致的預感。

  ***

  「你在搞什麼把戲?」

  季濯宇狀似隨意地問著,但那雙眼可是認真得很。

  羅蝶起皮皮她笑著:「這是我該問你的話吧?沒事招惹我手下大將有何用心?」

  「那是另一回事,更是我的私事,不勞妹子你費心!我只是想知道你今晚有什麼計謀?」

  「喂,你是來砸場子的嗎?為什麼咬定我會有什麼計謀?」

  季濯宇揚著眉,直接說了:「下午我接到外公的電話,叫我配合你。」不必說更多了,相信他那聰明的妹子不會突然變笨。

  難怪!原來是外公多嘴說了,否則羅蝶起還以為自己有什麼地方露出破綻呢!不過外公對她未免太沒信心。她承諾一月一日讓他們見到婚禮就不會食言,可見外公對她的瞭解有待加強。其實也說不上是設計,她懶得用太多心思,只不過在充分瞭解父母的性格,以及今天情緒反應後,一切的結果便會進展到令她滿意的地方,再由她來加強渲染,使他們不得不結婚而已。

  要說她耍計謀,還不如說兩位家長總會走到那一步,她只是讓他們提前罷了。

  「蝶起,你最好說清楚。」他端出兄長的架子。

  她不答反問:「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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