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席絹 > 兩小無嫌猜 | 上頁 下頁 |
四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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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怎麼一回事?」低沉卻不算小的嗓音仿若由巨大皮鼓敲擊出來,聲聲擺湯入人心最深處。 毫無疑問,男子把眼下的災難全歸咎到對面的男子。 「閻兄,就算你這盤棋『又要』輸了,也不必氣成這般嘛。」金袍男子再度吃下一記黑子,石桌上幾乎要算全是白子的天下了。 「本王問的是水災。」男子抖動臉皮,咬住一嘴牙。 「啊,是你弄的?」一直靜坐在金袍男子身邊的白衣女子略感訝然的開口,嫻雅秀麗的面容上滿是困惑。她以為這又是冥界小王子的傑作—— 雖然冥界三名皇子的師父之大名皆叫——殷祈。 「親親,我無意讓冥府湧進大洪水,你瞭解為夫一切都是無心的吧?」金袍男子溫存的輕拍愛妻小手,表現出絕對的無辜。 他那秀麗的妻子想了一下,問: 「意思是,這是給小王子們出的考題?考他們危機處理的能力?」如果是這樣就可以原諒了。 「嗯——也可以這麼說——」 「砰!」 閻姓大王重重一拍,就見石桌立即被劈為兩半,黑白棋與茶器散落入洶湧洪水裡,再不復見。 「他們三個小渾賬還被本王罰在通判府服役一個月,哪來的機會回來興風作浪!如果閣下記憶力還不錯,該記得十天前你教的好法術,讓他們合力轟平了本王的行宮,而當時本王正在裡面!瞧瞧你現在又做了什麼?居然水淹冥府?」 殷祈——也就是金袍男子,揚眉道: 「如果你能在十天前以法力重建行宮,當然此刻也能把洪水逼退,讓一切回復原樣吧?」 「渾賬!天曉得五百年前我為什麼要救你一命!更是天殺的,我做什麼同意兒子們拜你為師,讓你成天藉由他們的手跟我鬥法!」這傢伙即使法力全失,也依然對興風作浪樂此不疲。 白衣女子不諒解的看著夫婿。 「祈,你真的——」 「吾愛,你忘了我們夫妻被禁製住了法力嗎?」 他無辜的表情可騙不了嫁他多年的妻子。 「你只要回答『是』、『不是』就成了。」 「好吧,是我。」倒也乾脆。 「殷——祈!」冥王直指他鼻子,抖得快中風。「你給本王立刻弄走這片洪水!」 殷祈笑了一笑,攤了攤手,很無奈地道:「很抱歉,我無能為力,除非上面那些自命天神的人還回我法力,否則眼下看來,只有麻煩你了。」 冥王一把揪住他,咬牙道: 「你明知道本王沒學過馭水術!」 冥王冷艷的妻子輕輕撫住他心口,傳達訊息:叫兒子們回來處理吧。 「不成!他們必須服勞役滿一個月才能回來!你這傢伙如果沒本事退洪水,幹嘛弄出這水災?!」氣死他了! 「祈,這是為什麼?」白衣女子也不明白。 殷祈輕輕撥開那雙粗魯的手掌,以一種罕見的愉悅摟住愛妻道: 「親愛的,這是咱們放在思湖中央那塊靈玉破碎了所致。靈玉碎了,再也沒有抑制湖水的功用,現在是冥界的融雪季,大量的雪水由山上流下來,思湖自然也就暴漲了;又因這冥府建在思湖邊緣,我無能為力啊。」 吼聲再起! 「姓殷的!你是說在這兩個月的融雪季,皇宮內的水都不會退?天殺的!你立即給我想出方法,否則就將你關回大牢!」 殷祈無關痛癢道: 「關我回大牢吧,四、五百年沒住了,還真有點懷念。」他擁著妻子,見一葉扁舟隨水流過來,他輕巧一躍,迎視妻子欣喜若狂的美眸,忍不住深深的一吻。 「你——你——氣死我了!我不僅要把你關進大牢,還要罰你每天勞動,直到洪水消退為止——你聽到沒有——」 可惜如雷的獅子吼只撼動了全冥界,讓所有人民牙齒打顫,所有的屋瓦掉落塵屑,就是威嚇不了殷氏夫婦,因為他們夫妻正一逕兒的沉浸在歡喜中—— 靈玉碎了,表示——所有的封印都解開了—— 老天啊!他們的兒子在沉睡了五百年後,果然醒了過來了,並且——喚醒了金狼族人。 *** OK!接下來就是要前往冥界救出父母了。 單槍匹馬的殷佑沒太多的空閑去跟金狼族裡那些剛甦醒的老老少少講古;他可以瞭解他們封口了五百年,想一次把口水噴個夠的心情。但非常抱歉,他殷佑不是現任金狼王,沒義務接受他們的陳情(事實上是感激或敘舊)。 想聊天,可以,等他把父母帶回來,他們可以互相聊個夠,千萬別找他,他忙得半死,加上一心掛念人界的悠悠——嗚—— 他們分開已經二十一天零十個小時了。 不知道她有沒有吃好睡好? 不知道她有沒有被別人追著跑? 不知道她有沒有想他? 他想她想得心都痛了。 「小佑,你準備好了嗎?」白逢朗問著。 「好了,請告訴我要怎麼開散冥界的通道。」他拿出狼王令,然後訝然道:「舅,你有沒有發現這令牌愈來愈——褪色?有點偏白色耶!」 這也正是白逢朗要告訴他的。 「小佑,由於狼王令被過度使用,使得它本身曾被加持出的法力已逐漸消失;恐怕當你由冥界回來後,令牌便再也沒有功效了,除非等到狼界再創出一個盛世,由各部族狼王再度加持上法力,否則它便只會是一塊再普通不過的令牌了。」 殷佑大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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