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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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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端端的不當他奸詐律師、光鮮亮麗的充雅痞,卻到這兒當工人來了。這人腦袋裡的問題可真不小。 「嗨,不會嫌無聊吧?」 鍾尉泱渾身是汗的走過來她這邊,手上端著兩杯茶,一杯遞給她。 「無聊。」她不客氣的一語雙關。 他笑意不減,背靠著她身邊的牆壁,面向著已略具雛型的店面。 「記不記得你嘲笑過我是一個只會乖乖聽師長安排、沒有自我思想的公子哥兒?」 拜託!她哪記得?她哪一次不是對他惡言相向的?她撇撇嘴角,等他下文。 他看了她一眼,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 「因為父親早逝,從我有記憶以來,就被教育著以先父的遺志為念,在我沒有機會加以選擇之前,便已被強勢主導了未來理應如何。即使那不是我要的。」 「你想要什麼?」她好奇。 他搖頭。 「相信嗎?其實我並不知道自己要什麼或適合什麼。唯一的想法是:除了當律師之外,我應該嘗試任何一種我不熟悉、或做不來的工作。後來發現,任何一種學習過程都好玩得緊。」 她有絲詫異道: 「就因為我可能有口無心的說過你除了當律師,什麼也不行之類的話?」不會吧?! 他笑。 「不能這麼說。首先,你確實否定過我的其它能力;再來,我必須聲明,當律師是為了盡一份為人子的心意,那畢竟不是一份見不得人的工作。我不會因為你的嫌惡而放棄。」 孫琳琳以下巴點了點這間裝潢中的店面: 「為什麼是開PUB呢?以前你對這種聲色場所可是厭惡極了。」有一次她從舞廳出來被他堵到,兩人還打了起來,他那時候總對她有數不完的成見。 他似乎也想起了那件事,問道: 「你成年後還常跑那種地方嗎?」 她是很想說有來氣死他啦,但事實上她從年少時期就不愛去那種地方,所以也不為難,坦率搖頭。 「被你堵到的那一次是我生平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去地下舞廳。」既然提起了,那就順便問一下:「喂,那次你怎麼會去那附近?」 「我一個同學住附近,我去幫他補習,不希望他因家庭因素而放棄自己。」 「你這人看起來並不雞婆,可是對有些人卻又多事得要命,我猜那位同學並不感激你。」她冷哼。 「是啊,直到我打贏了他,他才相信他還是乖乖讀書以求日後出人頭地比較好。」他永遠忘不了那位同學震驚得連下巴都合不攏的表情。 「所以有時候拳頭大比什麼都來得有用。」這人打架的功力高深,還不是跟她切磋來的,嘖! 「那你呢?為什麼去地下舞廳,還鼻青臉腫的出來?」禮尚往來,當年總是以打架來不歡而散,沒什麼機會談論其它。 她想了一下—— 「我有個手下交了男朋友,偏偏我不幸地知道那王八蛋是個下流胚子,叫幾個姐妹暗中保護她,有什麼風吹草動立刻來告訴我。然後那一天那個傢伙找了幾個人帶她到地下舞廳跳舞,準備讓她吃下強姦藥丸,我及時趕到了,將那王八蛋口袋裡的藥丸全化到水裡,送他們一人一杯,順便欣賞脫衣舞。」 「他們同意?」他挑眉。 「我沒問。」她揮了揮拳頭。不馴的眼正等他開口訓誡老八股,不介意請他雙眼吃黑輪。 但他卻只是笑看她倔強防備的表情,伸出一手,掠向她半長不短的亂髮。 「雖然你總是鼻青臉腫,但從沒打輸過是嗎?」 「就算打輸,我也要對方死得比我更慘。」 「是啊。」他低下頭吻住她,好玩的發現她楞楞的表情非常可愛。「我喜歡你的凡事全力以赴。」他曖昧的說著,意在言外。像舔冰淇淋似的不斷輕含她雙唇。 向來粗枝大葉的孫琳琳忽地「轟」上了滿面酡紅,不知如何是好,竟不敢直視他那雙看起來很——很想吃了她的眼—— 老天啊!她是怎麼了?!居然被他撩撥得手足無措!她到底是怎麼了?她該挖了他色眼懲戒一番的,卻沒用的低下頭懊惱—— 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 鍾尉泱開PUB不會是為了向母親的權威挑戰吧? 孫琳琳看著眼前的情況,非常置身事外的閃得老遠,絕不輕易涉入其中攪和一氣,順道沾個一身腥。 真是一場奇遇——奇怪的相遇。 不相干的人突然湊成一氣,居然還牽拖得出八竿子以內的關係,真是不可思議呀! 自從同居以後,他們很自然而然的過起兩人生活。但凡住在一起的人,總會有所互動,不太可能過回獨居時的我行我素。當然,鍾尉泱的主動與強勢是肇因。 趁著寒流剛離開台灣上空,他們有志一同的驅車前往量販店補充公寓裡宣告彈盡糧絕的冰箱,務必把冰箱塞滿以備下一波寒流再蒞臨時有食物可吃。 採購得很累,自然會找間餐廳犒賞自己的辛勞。要她選擇。路邊攤的牛肉麵就很能滿足兩人胃的需求了,但鍾尉泱偏偏龜毛的拒絕,擰了擰她紅通通的鼻子,表示他拒絕再和一名重感冒的女人共處。外邊呼呼冷風只會使她的病期延得更長,所以兩人最後仍是往一間知名的餐廳走去。真是愛記恨的傢伙!只不過是因為感冒使得她全身肌膚敏感不已,稍有親密的接觸就會令她笑得上氣不接下氣,蠕動得像一隻毛毛蟲,順帶踹他下床而已,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頂多他去另一間睡不就成了,偏偏他就是記恨。這傢伙! 好吧!她承認他下巴的青紫是她的錯,但這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不是嗎? 結果一走入知名食堂,就遇見了鍾尉泱的母親——林雯女士,以及李舉鵬。 這麼些人湊在一塊著實詭異。偵探做久了,自然懂得趨吉避凶的自保法則,她閃得好遠—— 但顯然不夠遠。 「你是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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