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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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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琳琳一陣頭皮發麻,瞪向他—— 「你認識他?」 「我父母跟他母親有生意上的往來。你也知道有孩子的大人總會比較彼此孩子的功課什麼的,我見過他幾次,典型的未來社會菁英、國家專才。」相較之下,他在高職就讀,簡直令父母羞於在鍾夫人面前提起。 「哼!」她嗤叫了聲,拽著他,又要往前走。 沒走幾步,一片陰影罩在他們的上空,擋去他們蹣跚的步伐。 委靡的身軀下意識的挺直備戰,她全身都知覺到來者何人。除了「他」,還有誰能令她這麼警戒?! 「又打架?」「他」的聲音溫文且夾著克制,即使處於盛怒也不會在言語口氣上失禮,但百分之百的壓迫人。 她斜瞄上去一眼,很習慣的張揚出惡形惡狀。 「不爽呀?!我還有戰利品咧。」踢了踢一邊的難兄,口氣十足太妹樣。 被喚為戰利品的康仔被踢得哀哀叫,抬起沉重的頭顱抗議: 「老大,你是怕我死得太慢錯過投胎的時辰是不是呀?好歹也可憐一下我身受——咦?你你你!鍾尉泱!」當下跳開了半步遠,然後在傷口的疼痛加劇下猛抽著。 「他」原本專注在孫琳琳身上的目光稍移吋許,認出了來人,有禮且淡然的打招呼: 「你是——康居寬?好久不見了。」 「你今天怎麼會來?啊!恭禧你考到榜首,真是了不起,哈哈哈——」康仔在語無倫次之後開始傻笑,覺得現下這種情況真的很好笑,他們根本是那種不該出現在同一畫面的人。 「謝謝。」「他」微微一笑,迅速擋住了正想溜開的孫琳琳。「怎麼?沒臉見我?」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我會沒臉見你?幹——嘛,考到T大了不起呀?滾邊去吧!老娘是懶得鳥你。」 「他」好看的眉頭不贊同的微蹙起。 「又說粗話。你真是沒藥救了。」 「既然知道我沒藥救,你這個蠢貨為什麼從來不肯覺悟,放棄對牛彈琴的樂趣?你不煩,我可快煩死了。」 天曉得她到底犯了什麼惡煞才會在這一年以來跟他廝纏得莫名其妙。 對!就是這人!「他」不好生準備聯考,不好好當他的乖學生,偏生還有時間撥冗來與她窄路相逢,而且每逢必訓誡她的不良行止,直到她火大的動手或——落荒而逃。原則上,會逃開是因為她懶得理他,可不是怕了他喔!老天!她爹娘都沒他麻煩。 這個鍾尉泱,簡直是莫名其妙得教人火大。 「你——」 「怎樣?」她抬高下巴,一副你奈我何的跩樣,吊兒啷噹的站出三七步,只遺憾沒有一根煙可以叼在嘴邊當道具,滅了幾分威風。 「真不曉得你的壞習慣是天生就有,還是為了『配合』我的糾正而變本加厲。」與她鬥了近一年,他似乎也有了些領悟。 她心口震了下,連忙啐他: 「嗟!憑你也配?我真慶幸從今以後不必再看到你了!去讀你的大學,去當你的大律師吧!昧著良心替有錢人打官司賺黑心錢,很適合你這種偽君子!」 「偽君子配真太妹不正好?」他似乎也動了氣,但仍然不顯惡聲惡氣。 「好個屁!以後你只會娶那種嬌滴滴又高學歷的千金小姐回家當家庭主婦,偽君子正好配人工美千金。少吃老娘豆腐,我的豆腐你吃不起。」食指用力搓向他胸膛,不曉得為何話題會轉來這裡。但一想到優等生日後會娶優等生名媛來「配種」,就不屑又火大,直想從他身上搓出無數個指洞,讓他七孔流血死掉算了。 「他」倏地伸手抓住她爪子,也很防患未然的擒住她閑置的另一隻手。這是由多次慘痛經驗裡學到的教訓。 「看來你已替我的未來規畫好了,真是感謝。」 她踢出一腳,卻撲了個空。 「去你的!你放開我,想非禮呀?也得看你自己有沒有那個實力!」 「以你此刻鼻青臉腫的情況,我懷疑有誰會想非禮你。」「他」不客氣的指明事實,並躲著她的腿功。 她低吼: 「那你這個蠢貨又在做些什麼呀?這不叫非禮難道是送入洞房呀?智障!」 「原來你這麼想嫁我?」「他」笑得很欠扁。 「我警告你別調戲我。」她冷冷說完,屈起膝就往男人的要害頂去,卻很扼腕的給他閃開了。 她開始後悔為什麼常常要跟他動手動腳,致使他身手愈來愈好,她幾乎要奈何不了他了! 「我沒調戲你。」「他」嚴正的聲明。 「那你放開我呀!」 「然後讓你又逃掉?」 她嗤笑: 「那又怎樣?拜託,你都畢業了,就算我不走,以後你也不會再出現了,我不明白你到底想怎樣。」 似乎說中了「他」的盲點,使「他」沒有立即還口。 「放開啦!」她並沒有太用力的掙扎,低首看著他雙手,心想這是最後一次了,然後近一年來的夢魘終於要結束了,以後不會再有一個呆瓜猛追著她訓誡,畢竟這種不怕死的無聊人並不多。 「你——」「他」沒放手。 「你再握下去找就當你打算娶我了!怎樣?你敢娶我這種沒外表、沒身家的太妹嗎?」 「他」驀地一笑—— 「就怕你不敢。我有何不敢的?」 「我孫琳琳沒有不敢,只有不要做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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