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席絹 > 極惡梅關係 | 上頁 下頁 |
四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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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怪怪的—— 梅蹲在梅樹下,雙手捂住臉頰,覺得自己在治好常孤雪的高熱後,反倒把那熱氣給染到身上來了。這是怎麼回事啊?難道神仙也會生病嗎?可她本體是梅樹啊,一株樹怕的不過是蟲蝕蟻蛀,哪有什麼風寒病癥的?! 太奇怪、太奇怪了! 最奇怪的是她的法力竟然失效! 好過分,居然用嘴堵住她!然後——她就跑來這裡發呆了。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他真是太壞了,怎麼可以攻擊高高在上的神仙?也不想想她在他的人生中幫了多少忙,他怎麼能恩將仇報!果然是個大壞人!死性永志不改。不行!她該給他一點教訓的,怎麼可以躲在這邊不敢見人?她可是神仙呢。對!找他去,然後揍他。即想即行,她跳起來就要施展飛行術直衝到他的院落而去! 「啊!」纖腰倏地一緊,讓她不僅沒飛成功,還嚇得一楞一楞的,再也無力施法術。 「別想走!想都別想!」 是常孤雪,一直緊跟在她身後的常孤雪。 「啊——啊——」依然在發楞中。 他尾隨著她,不知該如何開口,但並不後悔輕薄她的舉動。見她轉身就逃,他恐懼於她又要擅自消失,一直追著她,陪她發呆。 他沒有處理感情的經驗,更沒有處理過這種親吻了一個心尚未屬於他的女子的經驗,只知道,不能再放她走,死死盯著她,是他唯一能做的。 果然,她向上一躍,又是要飛走的跡象,他不假思索的用力抱住她。無論如何,就是不讓她走! 她好輕好輕,幾乎只有嬰孩一般的重。這種重量,很難自欺地說她是人類。雖然伏勇他們常吹噓著說女人像羽毛一般的輕,不會造成男人半點負荷。但沒有人是真的跟羽毛一般輕的,那是一種來自男人膨脹自大的吹噓詞,事實上大多女人只比男人輕上一些,再多就是一半重。但梅不同,她是真正的輕,教他一掌就可托起而不覺費力—— 這不是人類該有的重量。 雖然心底早有認知,但每接觸到她不同的面貌,又不免心驚了起來。然後是濃重的恐慌——怕她因為不屬於人界,終究要離開,他怎麼也握不住。 「放開我!」終於回神的梅開口斥責著。 「不放。」他沉聲道,雙目炯炯的盯視著她。 「別忘了我能教你放開的——」 他再以一手收住她雙腕,然後虎視眈眈的看著她的小嘴,笑道:「你大可試試看。」 沒了雙手,還有口,但倘若嘴巴也教人堵住,那她就真的無計可施了。她一點也不想測試自己現下的運氣,他彷佛正等著一口吃下她,這點眼色她還是會看的。畢竟大夥攪和了不算短的時間,多少對他有一些瞭解。 「你——不可以欺負神仙的,要知道,雖然阿鼻地獄已經算是很可怕了,但也不是沒有更嚴厲的懲罰的,你別以為——」 他冷哼。 「我當然知道比下阿鼻地獄更重的懲罰是什麼。」 「是什麼?」她都還沒查出來,他居然比她先知道?莫非牛頭馬面已經來找他套交情了?很有可能哦,因為他們日後會當好長好長一段時日的鄰居嘛—— 居然還敢問?!他斜瞄她。 「就是遇見你。」 「喔。咦?不對,你搞錯了,我是來帶給你幸運的,才不是懲罰,你別恩仇不分。」 「幸運?」他打鼻腔哼出嗤聲。敢對她嗤之以鼻?太過分了!她這是為誰辛苦為誰忙哪?真是不知感恩的大惡人。 「你的名字是我取的,你對家人的誤會是我解開的,你差點被張三砍掉雙手,是我救回來的,你沒成為王二麻子的徒弟,是我的功勞,你的人生減去了那麼多的痛苦,是我努力來的,可你回報了我什麼?繼續當一個大壞蛋!真是氣死我了!」她也是有脾氣的。 要翻舊賬嗎?很好,大家一起來! 「是誰將我丟下來當乞丐的?是誰總是莫名其妙的出現,又莫名其妙的消失的?你說你是神仙,還是個對我有恩的神仙。但你除了成日暗示我跪拜你、替你蓋廟之外,請問你做了什麼?我挨餓受凍、不偷不搶,全因為你那一句『不可以當壞人』;我不隨著其他人變壞,就算餓得半死,任人欺負依然不做壞事,那時你在哪裡?高興就出現一下,整得我喉嚨痛又發高燒,一張臉還任你畫著玩,不高興就走人,三年五年的不見蹤影,我簡直是你的玩具!」一口窩囊氣,如滔滔江水狂洩而出。 「玩具?!」她怪叫。 「不然是什麼?」 「哪有這麼難玩的玩具?」梅抗議:「充其量你也只是一根不可雕的朽木,才不可能是玩具咧。」 忍住!千萬忍住!他才大病初癒,不宜吐血,不然這麼一倒下來,怕不躺上十天半個月,教他如何處理重要公事?現下可不是臥病的時候。 「放開我!」她再叫,至少讓她雙腳可以踩到地嘛。 「不放!」他摟得更緊,反正不重,輕鬆得很。 「你總不可能抱住我一輩子吧?」 他眼中閃過堅定,一副執拗到底的任性樣。 「有何不可?」 梅怔住,覺得熱呼呼的身軀開始發涼,他——他不會是認真的吧? 有沒有天理啊?!一個區區凡人竟敢挾持花神? 就算他日後必墜阿鼻地獄無疑,也不必這麼自暴自棄呀,就不相信他真能抱住她一輩子! 哼!等她雙手得到自由,一定要讓他好看! 他最好從現在開始練習「悔不當初」這四個字該怎麼寫,哼!哼!哼——放開她啦—— *** 第三天了,這男人死抓著她不肯放已經有三天了。 當然梅不是沒有機會掙脫他的。憑她堂堂一個得道的修練者,怎麼可能當真對付不了凡人!但她並沒有傷害凡人的習慣。在雙手被箝住的情況下,她還是有法子用傷害他的方式掙脫,但她一點也不想用那種方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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