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席絹作品集 > 火焰解語花 | 上頁 下頁
三十三


  「解語,你——」再呆的人也知道她的「回房」是什麼意思,何況他與她曾當過兩年夫妻。只是他不明白她怎麼會臨時起意想與他同床共枕,一向他們僅維持在親吻階段呀,而在她沒有明確表示願意再嫁入賀家之前,他不想太早與她有這方面的糾葛來使一切更曖昧。即使她一直為他所渴望。

  閨暗的臥室讓花解語一踏入便來了一記五體投地,要不是賀儒風一直密切注意,並且拉住她,此刻她不想頭破血流也難了。

  她借著他的力,將他推倒在床上。好啦,上來了,接下來就不是問題了——

  「我們必須先談一談——」他試著起身,伸手想扭開床頭燈。

  才通出一點微光,便教她伸手扭回原本的閨黑。

  「不談,要訣也得等明天——哈揪!」呼,好冷,就知道露背洋裝不是人穿的,她將床尾的棉被拉高,蓋住兩人。

  「解語。」他轉過身,將她壓在身下,黑暗中仍可準確描繪出她的豔麗容顏。「你明白我的原則的,如果沒有婚姻關係,我不會與女人亂來。」

  「我們結過婚了,哪算亂來?何況你是我心目中永遠且唯一的老公,這還不夠嗎?」

  「不能憑著過往來決定眼前的事,你只需告訴我,這是不是代表未來的承諾你將不再離開我的生命?」她真的穿得很稀少,在他開口的時間內,已褪完了衣物,賴在他懷中取暖了,他狠狠吸著逐漸稀薄的空氣,與她的香味,不知道自己的理智還能支撐多久。

  「儒風——你好囉嗦,我難道再也不具有吸引力了嗎?你不要我了?」她心急的叫著,都什麼時候了他老兄還想談天?要不要順便泡杯茶候著呀?

  他笑了出來,再也拼組不出足夠的理智來陳述他的原則。急促的心跳與呼吸加入她的行列。「你好可愛——」雙手滑過她纖細的頸項,絲絨般的觸感像千百根毫針齊刺入手心似的,又麻又痛的激蕩,敏銳的感受著手心拂過的地方一一浮現了細微的戰慄疙瘩。

  「冷嗎?」他輕問著,喘息聲拂在她的胸口。

  「又熱又冷——」她歎息著,漸早的狂熱灼成烈火在床上焚燒,讓他們再也不能思考——沒有人會在乎窗外的冷風悄來北方的寒意,威脅著今年冬天會很冷的訊息。當火焰焚燒了一整夜,絲毫不讓半點寒意進佔,冬風也只能徒乎負負的在外邊掠過,不敢打攪春意的蔓延放肆——

  §第九章

  陽光毫不客氣的照出一室光亮。首先醒來的是賀儒風,他想起昨夜沒向父母說明要外宿,怕二老擔心,趕忙打電話回家簡略說明了一下,很含蓄的讓二老明白他們即將再度得到一名莽撞衝動的媳婦。而這個被他以「可愛」定位的衝動派女子,此刻正抱著他的一隻胳臂,睡得十分甜美。

  棉被蓋住了她胸部以下的優美曲線,曲起的一隻修長玉腿橫擱在他膝上,他看了她良久;現在的她,與當年的她在性格上並沒有明顯的進步,但外表倒是有。小男生似的短髮換成柔媚的長髮,半披散在他胸膛,有著說不盡的美麗媚惑。

  他執起一小撮,放在鼻端嗅聞著清香。以前二十歲的少女,如今才能說是成熟小婦人的體態。睡夢中的花解語嚶嚀的翻身,看來像是快醒了,他靜靜等待,不期然看到踢被的她露出了白馥香柔的春光,深深倒抽一口氣。他向來不是縱情的人,昨日的纏綿無休全因累積了多年的熱情所致,她一向是他無法抗拒的魅惑。伸手想幫她拉好棉被,一道反白的細疤引起了他的注目。

  他不由自主的輕觸這一條直立在肚臍下方六、七公分的疤痕。她是剖腹生產的。解語一向怕痛,想來應該也沒啥耐心去熬那冗長的生產過程,依她的個性來推測,她一定沒有問明白剖腹之後得痛上很長一段時間來等待傷口癒合。與動彈不得的劇痛相較之後,相信她會寧願熬上一天一夜生小孩,很難想像這纖纖柳腰曾經脹大到足以孕育一個嬰兒。

  他的手很快被一雙手蓋住,他眼光往上移,望入惶然的杏眼裡,他微笑,「早安。」

  「你看到了。」該死!她以為她可以比他早起,然後在他沒發現之前穿好衣服服不讓他瞧見疤痕的,可是她忘了在他們共同生活的每一天中,她從來沒有比他早起的紀錄過。嗚——還是給他看見了!那她昨天東撞西跌是所為何來呀!

  「當初很痛吧?」他沒移開手,仍是溫柔的觸撫著。

  「用夾子夾了兩個禮拜,折線時又痛個半死,我還揍了醫生兩拳,痛得我發誓這輩子再也不生小孩了。」她對當年的哀怨仍記憶深刻,雖然是她主動拋棄了他,卻仍是偷罵了他好久,為什麼生育是由女人來承擔生死、痛得死去活來?

  「好醜,對不對?」她問。

  「對不起,讓你受苦了。」他低語,俯低頭吻著疤痕,以舌尖輕輕滑過,並感覺到她肌肉的緊抽以及氣息的紊亂。他笑了出來,面頰故意磨著她平坦的小腹,青混湛的胡渣子搔弄出調情的況味。

  「你不會——喜歡那道疤吧?」他幹嘛一直碰那道醜陋的蜈蚣線?

  「只是疤而已,沒什麼美醜——」他頓了一頓,忽地把這道疤與昨天的昏暗做了一個連結想像:「你不會是怕我看到,所以讓我們摸黑進行晚餐吧?」

  嘿——他還是那麼聰明,對她也真是瞭解得十分透徹。她捂住疤,拉著被子蓋上。

  「你知道,我唯一能吸引你的就是身體了,我不想讓你看到瑕疵,然後醞釀出退貨的想法,我是想與你過一輩子的,再也不要白癡的與你分開了,什麼捨生取義、大愛小愛、苦守寒窯的,根本是狗屁——好痛!」她的身體黴地被翻轉,豐臀被打出清脆的聲響。

  「別再說粗話了。」她這個習慣得改,私底下他可以當她是率性欣賞,但若不加、制止,以後隨便在大庭廣眾之下脫口而百無禁忌,她會更加融不進他的家庭中。因為她介意,所以他必須不客氣的矯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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