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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


  「咦?新郎倌是仇巖?這些日子來可沒見他有辦喜事的樣子。」劉若謙意外收到喜帖,前來參加「前未婚妻」的婚禮。本來他以為因為身分尷尬,傅岩逍不會下帖子請他來哩。希望沒什麼整他的手段在其中才好。

  霍逐陽沉聲道:

  「不怕蕭姑娘對你使計報復?何必硬來湊熱鬧?」

  「如果有,那也是我該得的,我認了。兄弟,你會不會覺得很奇怪?仇巖不該是新郎倌的。」明明仇巖對他的主子傾慕至極。

  「也許岩逍對他下了命令,他會遵從的。」霍逐陽也不明白今天是什麼陣仗,娶妻後一直與妻子住在華陀堂,沒聽聞這邊有何舉動。

  「有可能。你瞧仇巖的臉色多奇怪,像是緊張又像想逃。可憐的傢伙,他太聽話了,活該一輩子被壓制而死。」他左看右看,忍不住問:「奇怪?這種日子,主人躲那去了?他讓蕭姑娘在這邊拜堂,自己卻跑掉了,不像是他愛玩愛鬧的性子呀。」

  「凝嫣一過來就去後院了,也許一群人正聚在蕭小姐的所在處談一些捉弄把戲。」

  劉若謙笑了出來。

  「可憐的仇小子。他一定冒犯到了傅岩逍,讓傅岩逍想對付他。天知道去惹一頭惡狼還好過面對傅岩逍。不知道他會被弄得有多慘。幸好今天我來了。」他決定上前表示哀悼之意。

  多美好的消息呀!一旦仇巖有了妻子,表示傅岩逍是他劉若謙一人的目標了。三、五年的相處下來,還怕他不換回女裝當劉家婦嗎?

  「恭禧呀,新郎倌,祝你與蕭姑娘百年好合,白頭偕老。」劉若謙一揖到地,誠懇萬分。

  仇巖拉了拉領口,覺得自己花俏得像祭祀用的五彩牲禮,只差沒被抬上供桌了。蕭忠、攏春,以及一些丫鬟還忙著替他加上更多綴飾,他這輩子沒這麼無助過。

  「請你好好對待蕭小姐,在下與她雖今生注定無緣,但仍當她是自家小妹。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蕭忠翻了下白眼。

  「劉公子,請你去前廳等觀禮好嗎?我們很忙。」趕忙拉住又想逃走避開這酷刑的仇巖,一邊送客。

  「當然忙。看得出來,新郎倌不太情願。放心,我劉某人發誓今生不會再讓蕭小姐在婚事上蒙羞,新郎倌逃不掉的。」劉若謙拍胸脯保證,直到兩扇門板掩去他笑臉,才終止了他得意過度的發言。

  「等會有他哭的。」攏春嘀咕。

  蕭忠搔搔頭,問妻子道:

  「這樣的打擊會不會太大了?」

  「才不。又不是故意給他難看才辦這場婚宴,他只是恰巧比較不幸罷了。喜歡上咱們主子,又巴不得早日撇開對未婚妻的責任。今日這一場也算給他一個好消息與壞消息了。瞧他笑得多樂。」

  「就是樂極生悲才可憐。」蕭忠心腸一向好,見不得太難堪的場面。

  「好了沒有?吉時到了!」門外傳來封梅殊的吆喝聲。喜樂的聲音已象徵性的吹奏起。

  「好了!好了!咱們快出去!」一群人簇擁著萬分不自在的木頭新郎倌出門去也。

  ***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送入洞房——」

  快樂得不得了的劉若謙自告奮勇的討來這項主婚的差事。他對蕭於薇的長相並沒有太大的好奇心,要是因為好奇想看,而造成了別人悔婚那可如何是好?他只求新人快快結成好事,自己也不再負有責任。

  他很好心的建議仇巖道:

  「你在發抖ㄝ,這不好哦,瞧,都是新娘子在牽你的手,新娘子又看不見,你不扶著她怎麼成?」不由分說,他硬拉著仇巖的左手環新娘的腰、右手扶新娘的手,才滿意放他們被一群人送入洞房。

  織豔第一個走過來,拍拍劉若謙的肩,表示出前所未有的善意:「你今天很開懷喔,不錯。」

  「來來!織豔姑娘,敬妳一杯。」

  「我也敬你。」封梅殊領著一群傅家高地位的家僕來敬酒。

  「很好,很好,今日趁此盡釋前嫌。對了,岩逍呢?他是主人,從頭躲到尾太沒意思了。」突然覺得自己在傅岩逍的朋友面前變得有地位了,真是大快人心。

  「他在呀,你剛才還看到了。」織豔漫不經心說著。

  「在哪?我沒看到呀。」劉若謙四下看了看,確信自己沒看到傅岩逍的影子。

  趙思堯帶著寂落的笑意破例喝酒:

  「你知道岩逍是女兒身吧?」

  「那是當然。」

  「全傅宅的女子都在這邊飲酒作樂,還有誰會例外?」趙思堯點化著。

  「蕭小姐沒在此,但她是例外——吧——?」劉若謙突然狠狠感到一陣頭暈。不!不可能,不可能會是他腦中所想的!一定不、可、能!雖然他從未見過蕭於薇,但那並不表示——

  「她不是例外。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封梅殊雪上加霜的笑道:「你剛才親手把你的燙手山芋未婚妻嫁掉了。」

  「我知道——」劉若謙虛弱的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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