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席絹 > 花龍戲鳳 | 上頁 下頁 |
四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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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妃妾在一起,能做什麼?當然是巴著她們共同的丈夫爭寵了。 初冬時節那來的好景致,看冬初落光葉子的梅枝等它長花苞出來嗎? 雖已盡量別讓自己表現得太與眾不同,但她仍學不來巴住男人的手段與力氣。乖乖地跟在最後頭,只想找個地方歇腳。 春風得意的君王在眾美人中益加意氣風發,光采迫人;那是她的愛人,也是所有三宮六院女子的丈夫。她覺得悲涼而可笑,近日來總是苦笑不離唇。 「小姐,妳也不走快一些!」挽翠不甘心地抱怨。 「是呀,皇上到現在都還沒看到妳哩!」身為宮妃,就要懂得爭取注意力;落霞也低喃著。 「看到又如何?笑一笑,拍一拍頭,然後丟給我一根肉骨頭作數嗎?」 唉!說得像死忠的狗。 「小姐!」丫鬟們不依地低斥著。 「真不曉得她們哪來的體力,看來反而是我較弱不禁風了。」其實她是無意走快。 「小姐,妳真的很累嗎?」落霞擔心地問著。 挽翠當然是以小姐的身體安康為首要大事: 「不然——咱們在前方轉角處的樹蔭下休息一會如何?沒有人會發現的。」 可真是烏鴉嘴了,才這麼說完,江喜公公已經走了過來,道: 「柳才人,皇上有請。」 「哦,我待會過去。」 照她看,皇上的方圓百里沒有容她站立的地方,她大可不必過去湊熱鬧了吧。皇上一時想起她,也會在轉首間忘了個一乾二淨。 不過她忘了,江喜公公卸命而來,向來是不達成指令不罷休的,所以,她仍是讓江喜給請了過去,跟著他身後,見他闢開人海闢路,倒也是蔚為奇觀。 「朕還以為妳沒出席。」 龍天運一見到她,立即招呼她到身側。 柳寄悠低首而笑,感受到眾多利刃的眼一一掃過她平凡的相貌,無聲地嗤叫著。 走到擺野宴的草地上,龍天運逕自扶她到上座,要她隨侍在一旁,其餘妃妾則由宮女領到下方的位子落座。而身為德妃尊榮的張妃,自然也是坐在上座君側右方,嫵媚生姿的坐態,小扇半掩芙蓉面,將美麗淋漓揮灑,就待君王發現她的美麗足足超越那個平凡女一百倍以上。 龍天運在太監擺上第一輪開胃小菜時,夾了一顆桂梅,咬了一小半後遞到柳寄悠唇邊: 「醃得入味,酸甜正好,吃一口。」 太過親暱,也太過紆尊降貴,看紅了每一雙紅顏眼。 她含入口中,為那入口即化的酸甜交錯而擰了眉,吐出了核才道: 「謝皇上。」 「皇上,臣妾也要。」張德妃不依地嬌叫著。 「江喜。」他揮手。 江喜立即舀了一小碗到張德妃的小桌子上。 「德妃請用。」 「謝皇上恩典。」暗自咬牙,悶了一肚子氣,張德妃氣白了一張俏臉。 「眾愛妃,等會酒過三巡,朕想瞧瞧各位的絕活,表現良好者,朕大大有賞,或舞姿,或琴棋詩歌,讓朕欣賞欣賞吧!」端起一杯酒,他與所有邀來共遊的妃妾們乾了一杯。 讓宮女們送上正餐,表演節目當然是吃了半飽以後開始。 他真是一位懂得享受的男人呀!柳寄悠低頭吃著午膳,也明瞭這男人把女人間的明爭暗鬥看成有趣的表演;這些天下絕色,都是為了取悅他而生的,只要別陰毒到傷害對方,各種名目的競豔他相當允許。 女人,只是他的玩具吧?自己也是其中之一。 「常說京城第一才女是趙吟榕。妳可有其它意見?」他低首附在她耳邊笑問。 她看了他一眼: 「她確實是啊!」 「朕以為妳更勝她一籌。」 「皇上想看兩個女人互鬥嗎?」她低下頭,歎著氣。 這男人多麼的風光得意啊!他要的各型各態女人都順其心地繞在身邊,他怎能不快樂呢?就連她這根「芒刺」都乖順了下來,他當然會以不同的方法來尋樂子呀,否則他的帝王生涯就無趣多了。 「朕想讓所有妃妾明白朕偏寵妳的理由。」他心中自是明瞭後宮所有女子對他要立妃的事不以為然,就連各個顧命大臣們亦是贊同者少,反對者多。「怎麼?妳不開心?」 她虛應淺笑: 「如果要我開心,就別做為難我的事。」 「為難?讓妳展現才華叫為難?那是朕多事了?」他臉上的笑不見了。 又生氣了。唉! 「恕妾身才疏學淺,不敢獻曝。」 「下去。」他坐正身子,冷冷下令。 她盈盈起身: 「謝皇上恩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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