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席絹 > 花龍戲鳳 | 上頁 下頁 |
三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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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需要一個更出色的兒子,而未來的君主,也許正在她的肚子中成長—— 滿滿充盈感脹了滿心胸,龍天運平熄了一切積鬱的怒火,在今日清晨起身,便是一身的神清氣爽,比起蒼白且憔悴的柳寄悠,那可真是天壤之別了;她休想逃開他身邊,有了皇子之後,她再也不會有機會出宮,她再過不久就會明白這個事實。 「今日葉莊主約了一批江湖人士舉辦『飲酒試劍』大會,朕正好可以看個分明什麼叫高手,妳一同去看。」 她為他更衣,眨著痠疲的眼,眼下的青眼窩可看出明顯的睡眠不足,根本沒聽分明他說了什麼,反倒是為他更衣扣釦子時一頭靠在他胸膛上打起盹來。 龍天運發現了,及時圈住她下滑的身子,憐惜地笑了起來;看來昨夜的索求無度是累壞她了。 「好吧!朕留下妳休息,讓妳安心沉睡一晌午,午膳來看妳是否精神好些再去。」 她迷迷糊糊地在他懷中點頭,任他抱回床榻安睡。他輕吻了下,和好剩下的衣釦,輕手輕腳地出去了。 向來不重睡眠的她,即使疲累也不會放任自己去沉睡太多光陰,過了一個時辰,她整個人的精神已恢復了八成。浴房放置了微溫的熱水,她讓自己好好沐浴打理了一番,順便回想昨夜到今晨的事。 情況是愈來愈難由她來推想控制了,主要是她那聖上明君出爾反爾,原本願意如她所願地放她出宮,但怎會在愈相處之後,益加想留下她?其實一開始情況便已顯示出不對勁,只是她以為像她這樣姿色的女人,根本不必擔心有意料外的事會發生,皇上在好勝心、好奇心一過之後,便會對她感到索然無味。但倘若她再在那麼以為,就天真得過分;也許,如果她能學著無時不刻去癡迷,那麼她獨身的希望還可以早些日去完成。只是呀只是,她連「學著」都不必了,對皇上早已傾心,卻無法有太過狂放的熱情去呈現,那麼,怎麼學呢? 她的心儀方式,亦是平和而悠淡地去付出、去品味,不知怎生叫驚濤駭浪,卻教她那好勝心強的帝王當成刻意的無心、無感。多好笑,事情就是這般發展下來了,而他要她。 她會有孩子嗎? 更好衣裳,雙手平放腹部,柳寄悠不自禁地想著;太頻繁的臨幸,讓她不能不去想必然會釀造出來的結果。 愁眉鎖上心頭,她只能命令自己不要去想那麼遠。她已二十歲了,超過了婚齡雖不代表不會受孕,但總不至於如那些年輕少女那般輕易有妊吧? 當然,這只是自我安慰,因為她不知道她還能由哪方面理性的看法去衡量這件事的樂觀點。沒了,她一點把握也沒有了,真是糟糕。 畢竟,她是太輕忽她那皇上異於常人的心性了。原本她以為事情都是可以推想的,但——唉! 外邊的門板被敲了兩聲,柳寄悠才猛然記起今日葉夫人會來找她,看看時辰,她晏起了好一段時間,想必教她等久了吧! 連忙束好髮髻,半跑了出去開門。 「對不起,我睡晚了。」 門外的柯醉雪包容地微笑,依然雙手抱著孩子,不過手臂上放著幾本書。 「不好意思,剛才我去書房找來幾本字帖,與一本《三字經》。以前我記得娘家的兄長都是由這些開始學字的,是嗎?」 「一般而言,是的。來,進來坐。」 「妳還沒用早膳吧?」柯醉雪看到桌上擺了幾盤食物,都涼了。「我叫下人們再端去熱過——」 「不必了,才剛起來,沒胃口的。」柳寄悠將餐點端到一邊的架子上。 「聽丫頭們說,你們夫妻明日就要走了。」柯醉雪低聲問著,語氣中有濃濃的失落。 「是的,江陵那邊有事必須去。」 「那麼,我又只能跟孩兒說話了。」 柳寄悠代她抱過孩兒,放在一邊的床榻上: 「我相信葉莊主並不是保守之人,妳大可多出門去走一走,與親友們多來住。否則悶窒在臥房只會使心情更沉重。」 她低首: 「我沒有二房的俐落手腕,可以與任何人都成為朋友。我不習慣面對外人,自小就這樣,三年前要不是他與朋友到我娘家作客,在後花園見到了我,那麼我是沒機會在出嫁前看到外邊的人的;那時,他可是花了好多心思讓我不再怕他,進而傾心不已。而妳身上有一種祥和的氣質,讓人覺得很親切,接近了妳絕不會受到傷害;妳眼中流露的快樂與聰明,在在地令人嚮往,尤其我能安心地明白,妳不會用妳的聰明去讓人感到自慚形穢。有很多聰明的人常常會讓不如他的人感到自己是笨蛋,什麼都不如人,他們並不是存心,只是天生的氣質就是有那種讓人退卻的感受。」 認識三王爺時,似乎也是這麼聽他說的,柳寄悠可從來不知道,自己長得平凡反而會成為他人樂於親近的原因。當然。從小到大,家中老小都疼她,傭人們見到了她也不會緊張、不自在,反而有問題就找她解惑,也通常很快樂滿意地離去,但那是親近過她、與她共同生活過的人,不曾認識她的人反而嘲笑她。「醜」名天下知,完全拜她那聖上所賜,致使她沒人可嫁,不過她從沒介意過,只知道自己有自己快樂悠閒的生活步子去踩完上天賜與的一生。 她慶幸自己有足夠的智慧去讓自己快樂。 但,她可從來沒想過她的快樂會吸引他人的接近。是這樣嗎?她並不是太熱情的人,不會主動去與人攀談結交,唯一一次就是有心憐那些冷宮女子的無助無依,才去做一些事,其它就沒有了,頂多是別人靠過來時,她會含笑以對,倘若看到了那人眼中有什麼茫然,加以提醒一下而已,沒有太過多事地去插手別人什麼事;她只能做到讓與她談話的人感到愉悅、寬心、不必設防,再多就沒有了。通常她只給忠告,但不出意見,不妄自插手別人的事,不主導別人的觀點,其實算起來頗獨善自身,這樣反而令人安心嗎?或者沒有明媚迫人的長相亦是一種助力? 大概也稱得上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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