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席絹作品集 > 上錯花轎嫁對郎 | 上頁 下頁
二十六


  劉若謙咳了下,簫音走了調,戛然中上。他搖頭的坐回石椅上。

  「何必扯上我?這是你們的家務事。」

  齊天磊搖頭。

  「她們可不是我的家務事,我的『家務事』只有這個醋桶與她肚子中的小東西。」一手指向他的愛妻,冷不防讓她咬個正著,他哀呼一聲。「你看吧!是醋桶沒錯!我豈敢有非份之想?還是留著劉兄自個兒受用吧!」

  「劉兄的眼光太高,凡花豈能入他眼?」玉湖笑道。像劉若謙這種英俊瀟灑的浪子,嫁給他就得苦一輩子了!天生的不安定份子,那個女人留得住他?而且他怕死了死心塌地的癡情女子!舉凡佔有欲強、善妒、癡情、溫柔順從的各類女子都足以令他拔腿開溜!可是再如何瀟灑的女子一旦涉入情關,有幾個女人能超然而沒有任何要求?所以他不敢沾惹情關。

  「是呀!所以我註定四海獨行,孑然一身了!」

  「別忘了家鄉父母之命的未婚妻!」齊天磊回他一句。

  「算了!」他揮手,不想談;改口道:「我想將黃竟棠那孩子送到舒大娘那兒。」

  不過,這一對夫妻並不打算放過他,雙雙撐著頭,以無辜的雙眼看向他,不答腔。

  然後,劉若謙只好正視他逃了四、五年的話題。

  「那個女孩早該嫁人生子了!當年我們根本沒見過面,只因父母之言決定終身,連訂親都沒有,我就失蹤了,說是我未婚妻未免太過份!可不可以別再提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改造齊家作風。」

  「可是,倘若那女子一直在等你呢?你二十八了!而那女子想必在過了五個年頭後已不再年輕,又當如何?」玉湖為那女孩抱不平。

  「這麼癡纏的女子,我自該躲得更遠。」

  「你遲早會有報應的!」玉湖忿忿的說。

  齊天磊摟住妻子的腰。

  「莫氣!莫氣!將來的事將來再談。劉兄,明日你即將啟程前去戴雲縣,就把那少年一塊帶去吧!會是個人才,短時間之內無法消除他的恨意,只好讓他冷卻一下了!接下來的計畫就有勞你們了!」

  「咦!劉兄要走?」玉湖睜大眼。

  「是呀!也該是時候了!不能再任他們倡狂。」劉若謙不在意的輕描淡寫。

  玉湖跳了起來。

  「但——但——你若走了,如果有人對天磊不利,下了毒或什麼的,那該如何是好?」她心中一直掛念天磊曾遭人下毒的事。

  齊天磊歎道:「你該擔心的是你自己!孩子的娘,小心身體哪!」

  「但——」

  「玉湖,我保證我可以長命百歲!」他幾乎要舉手發誓了,心中卻是感動不已!這麼真切的情感,他擁有得幾乎像是奢侈!

  劉若謙笑著聳肩,悄悄退出了新苑,讓他們夫妻去濃情蜜意一番!也許,在一切事情解決後,他該回家看看那女孩是否已嫁人;如此,他才會安心一些。給玉湖那麼一說,他不願去正視也不行了!唉——

  ***

  齊天磊抱她回房,安置在床上。

  「在劉兄收容黃竟棠那天,世昭對你不莊重是不是?」他的口氣仍是溫和,卻有一種可怕的森寒。

  「劉兄說的?這事我自己會討回公道。」她捧住他俊美的面孔,輕吻了下。

  他搖頭。

  「不!放話的是方小紅。你知不知道那一批女人如今恨死你了?」

  「我沒有惹她們呀!」玉湖不服氣的低叫。

  「我知道世昭一直想誤導你將我與劉兄想到畸戀那方向,但你不為所動。而幾次方小紅撞見劉兄與你談天,以為你不滿意病弱的丈夫,而去勾引她心儀的男子,便對你心存妒恨。你該知道,方小巧對世昭很死心,一心要當他的妻子。只要挑撥起那一票女子,你的日子會很難過,所以我說危險的會是你。」他的神情有一些苦惱。「所以早日告知太君你有身孕的事,你的身分會更被重視——」

  玉湖勾住他頸子深吻。不,她不以為會有什麼嚴重的事!只要她的丈夫安全無虞,其他她可以應付得來!

  「我希望你不介意我將春芽與香屏兩個女人設計嫁人。」她自己有應付之道。既然那票女子看她不順眼,她乾脆一個個給攆出去!不發揮她強悍的一面,人家還當她是病貓!「還有,我一直納悶方大嬸她們祖孫女三人怎麼敢大剌剌的以主人自居起來,我非要想法子掃她們出門不可!至於柯世昭他們——」

  「那是我的事。先按著不動,他得留著背黑鍋,承擔他自己造孽的後果。」他深深一笑,翻身躺入床內側。「你真的火了,是嗎?」

  她揚眉道:「自小到大,我從不讓人騎到我頭上撒野!我討厭齊家目前的氣氛,既然這裡是我要待一輩子的地方,逃不開了!那麼就得動手來清理門戶!老叫我站著挨打,太沒道理,反正我再怎麼裝大家閨秀都裝不來,不如表現出我的本性!我是豁出去了!以前我還會怕,但現在,不管揭不揭穿,我非動手整頓不可!商行是你的事,家裡面就是我的事了!如何?」

  他哈哈大笑,打躬作揖道:「是是!全依你!小男人不敢多舌,免得遭受清算下場!現在你可是得以『挾天子以令諸侯了』!」

  「是!這是我的優勢。」她真的被惹火了!有時候人太善良真的不行,尤其在齊家更行不通!看看善良的燕笙與二娘,全被趕到一角出不了頭、沒人注意!趁她目前當寵,她必須做些事才行。至於她的丈夫——「喂!你還要『病』多久?」

  「我正在復原中,已經可以獨自散步了!」

  「只是『可以散步』而已嗎?」她挑逗他。

  他驚異的支起上身看他的老婆,一向只有他逗她的份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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