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席絹作品集 > 上錯花轎嫁對郎 | 上頁 下頁
二十五


  「冰雁,這一家『大利』是世昭經營獲利最多的商行,以後你就來這裡與他學習,學習他做生意的手腕,明白嗎?」太君拍著她的手,含笑說著。

  「大利」是專營傢俱的商行,裡頭網羅了一流的木匠製造桌椅。玉湖站在門口沒有多做打量,反而看著「大利」兩旁貼上封條的房子,上頭掛著「傢俱」的招牌。為何會關了門,並且貼了封條?是「大利」生意太好讓別家無法生存而搬走了嗎?這麼條繁華的大街,不做傢俱,開業賣別的也是很賺錢的!

  柯世昭又擠了過來,得意道:「左右這兩家的地皮已被我買過來,正等著裝修。今年底以前,我要將『大利』擴充成十四間商行中最大的一間。讓『鴻圖』不能在本縣立足!」

  「鴻圖」要來富林縣發展嗎?正式要與齊家對上了?玉湖正要問什麼,突然打斜裡沖出一個衣衫襤褸的少年,怒喝著:「姓柯的!還我爹娘的命來!」雙手握著一把亮晃晃的匕首沖向他們而來!

  但少年沒近到柯世昭三步內已被兩個壯丁打倒在地!被打了好幾拳後讓人給拽在地上,面孔埋在黃土中。

  「世昭,這是怎麼回事?」齊老太君皺著白眉,不悅的問。

  「太君,你們先進屋內喝茶休息。只是個小癟三不知死活的上門敲詐,我會賞他幾口飯吃,打發他走的。」柯世昭邪笑著,揮手讓家僕退開。

  齊老太君點點頭。

  「不必送官了!省得破壞齊家的名聲,儘快打發他走,別讓小乞丐擋了我們的生意。」

  「我省得。」

  直到太君一行人進了屋內,柯世昭踢了那少年一腳,讓奄奄一息的少年面孔朝天。

  「別踢他!」玉湖在他身後低叱。

  柯世昭才發現她沒進屋,雙手抱胸笑道:「表嫂好慈悲的胸懷,別忘了他要殺我呢!我沒押他送官已是天大的恩惠了,難不成表嫂還要我感謝他對我行兇?」

  那少年掙扎的坐起身,忍著痛破口大駡:「柯世昭!只要我活著一天,一定讓你死無全屍!」

  「憑你?別笑死人了!黃竟棠,你們家的商行經營不下去可不是我的錯!誰叫你爹好賭成性,將家產敗光!如今我被你家欠了一屁賭債卻追不回來,你居然還要來殺我!真是忘恩負義呀!」柯世昭裝模作樣的說著。

  「你——」少年怒吼一聲向他沖了過去。但卻在柯世昭的拳頭下再度被打倒。

  那少年恐怕有好些天沒進食了。

  玉湖看不過去,擋在少年面前。

  「他還只是個孩子,你一個大人打個孩子算什麼?」

  「為了你,我可以不計較。」柯世昭輕薄了她一記,手上的摺扇挑了她下巴一下。

  玉湖怒目以對,但他卻更得寸進尺的附在她耳邊道:「你遲早會是我的人!這麼的美麗,這麼的香,我會讓你明白跟那病鬼比起來,什麼才叫真正的男人——」他哈哈大笑的往屋子裡走去,沒讓玉湖有發作的餘地;但,也不知是怎麼回事,他在跨過門檻時卻滑了一跤,整個人直挺挺的趴向屋內,撞上了堅硬的石板地!只見夥計急忙的圍上了他,大呼小叫。

  玉湖直覺的抬頭看向西側客棧的二樓欄杆,沒有意外的看到劉若謙正慢條斯理的在吃花生米。他對她舉了下杯,玉湖的心情一下子大好!由於在大街上,她不能對柯世昭的輕薄有任何反應,兀自氣得半死時,正巧看到一粒花生疾射向柯世昭的腳踝穴道,讓他出糗。

  總有一天,她會連本帶利的向他討回來!沒有人能在欺負她之後安然過日子!

  不過,現在倒是小男孩的事令她掛心。這男孩被柯世眧打了之後陷入昏迷,她不能放著不管。這少年是那家的孩子?忍不住又看向劉若謙那頭,他正對她揮了個手勢,表示他會處理。她才安心的依循夥計的叫聲進入商行內。

  她相信柯世昭不是個正直的商人,做起事來不擇手段,小男孩的家也許就是這麼垮掉的——驀地,玉湖回想起了舒瀲灩,似乎——她的家也是瓦解在齊家手中是嗎?舒大娘每每提起齊家,口氣總有些怨恨;那天磊的作法更將她弄糊塗了!

  不過,至少她知道,齊家霸道不留人餘地的做法,遲早會出問題。連看來慈眉善目的老太君面對一個落魄少年也沒丁點憐憫之心。這就是富人的嘴臉了!

  天磊與劉若謙對這一切有怎樣的計畫?

  §第六章

  梅林中,劉若謙吹著蕭,與春風融成一景;成熟的梅子隨風搖曳,散發引人垂涎的香味。石桌旁,齊三公子正與他的妻子飲著香茗。在證實她「應該」懷孕之後,齊三公子不再拿酒灌他的妻子,心中可惜至少有十個月看不到妻子醉酒的嬌態模樣。真是懷念不已!

  幾日來跟在太君身邊,雖然毫無建樹,不過太君是很固執的,只要她認定的人選一律重用,即使方大嬸有意的排擠也動搖不了太君的想法;而眼明手快的商行管事已巴結了上來。

  說實在的,她有點消受不了!好不容易今天覷了個空,縮在新苑中陪著丈夫,無論如何她再也不敢喊無聊了!當個專事生產的「母豬」比當商人好過太多!老天爺!柯世昭那傢伙已迫不及待的要與她「共事」了!就在明天!

  「我想,中午與太君一同用膳,告知她你已有孕的消息。」天磊揚眉詢問她的意見。

  「太快了吧?我都還沒害喜。」

  「娘已急著要推春芽她們進來了,你還嫌快?我都以為太君已認命的以為你不孕了!」他笑著看她吃那又酸又澀的青梅子,又怕酸又忍不住要吃,模樣可愛透了。

  玉湖連忙沖了一杯茶,才道:「拜託,我才嫁過來一個月,竟然斷定我不孕!她們真怕你隨時會死掉呀!人家春芽與香屏的心可不在你身上,招她們進來,受苦的會是劉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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