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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


  十天來的蜜月之旅夾帶一顆電燈泡,倒也一飛而逝,到此畫下終結!此刻的輕鬆互損,也不過是在回齊家面對紛擾事物前唯一的悠閒。

  就不知接下來齊家會有怎樣的變化了!不過,玉湖心中安定了不少。十天來的惡補與接觸,對商業的事不再一無所知。她倒想看看柯世昭那人渣想對她做什麼!

  若嫁過來的是冰雁,她那麼柔弱的人,想必會被欺負到不能再欺負的地步。玉湖心中的罪惡感漸漸減輕了些。齊天磊是這年代少見的專情男子,看來也不會太早死;總覺得她這份「俠義」心態,似乎表錯了情,如今顯得佔盡便宜。可是──她回頭不得了!唯一得做的,是要表明真實身分,她不能一輩子冒冰雁之名當齊三少奶奶。天磊心中想必有所領悟,至於其他人,再說吧!至少得等「清理門戶」之後再說。她相信天磊有一些計劃要實行。

  ***

  昨夜的一場細雨飄灑到早晨!滴答的落地聲,轉來別有一番閒趣。天未光,微微清冷,她披上外袍捲起竹簾觀雨。大致上她已看出目前的情況。天磊不是多話的人,也絕不道人是非,他只讓她自己看,自己意會。尤其出外走了一遭回來,她的眼光更客觀。

  這齊宅,眼看所有佣奴全依向柯家三人,輕易便可明白往後必然的情勢對天磊如何的不利,也難怪天磊要自創事業了!這種豪門大宅的權勢鬥爭,也真教她開了眼界。外來的人喧賓奪主,正統繼承人反而被判了死刑,除了死亡沒有第二條路。

  好奇怪的情形!沒有權勢如齊二夫人者,母女全沒人管她們生死,黯然的住在偏廂房,不能參與任何事,也沒有任何地位。只有在有大事時出來見見人,大多時候,幾乎讓人忘了她們的存在。

  大大的宅子,冷清又無情。她嘆了口氣,開始想念在戴雲縣的日子,也想念未出嫁前那一段時光!若非齊宅有天磊與劉若謙,她大概早悶死了!

  真好!齊天磊一回來可以「生病」,躲在苑中不見任何人;但她不行,今日起要開始加入爭權鬥勢的行列中,將來還不知會如何呢!

  「在想什麼?」不知何時,齊天磊也醒了,走過來摟住她一同坐在躺椅上。

  「煩心事。」她皺眉看他。「有錢人的生活太過複雜,或者我玩上興頭,總覺得一回到這裡,很難開心起來。」

  「別去想!做妳想做的事便行。別讓那些禮教困住妳,我要你快樂。再不久,一切會改觀的!相信我。」他輕吻她粉頸。

  她推他直笑,怕癢的低叫:

  「不要!老親得我青一塊、紫一塊的,都穿上春裝了,多丟人!人家還當我偷了男人!溫文病弱的齊三公子可不會有力氣對我調情!」

  齊天磊從鼻子哼出氣,更肆無忌憚的進攻她粉頸,又咬又啃,力道恰好的讓她求饒不已!

  「妳忘了我這快病死的男人是專門負責讓妳受孕的?我不努力可不行!至少得讓柯世昭知道,我的妻子沒他的份,懷孕一事不必他代勞!」

  原來他在乎?她低低的笑著,他的吻已深入她衣襟中,玉湖又笑又喘道:

  「你得相信我有自保的能力!至少對付登徒子綽綽有餘。」

  「妳有無能力自保是一回事,而叫一個擁有美女妻子的男子不擔心愛妻遭人覬覦則是不可能!」

  「我美?只有你這呆子會這麼說了!當寶似的!天下美女何其多,你眼睛有問題才說我美,不然你就是在哄我!」在家鄉,她也許出色。但在這,美女處處可見,光一個舒瀲灩就夠她自嘆弗如了!

  齊天磊抬頭看她,手指沿著她光滑粉嫩的面頰走。

  「妳不明白情人眼裡出西施嗎?二十年後,待妳白髮漸漸多了時,我依然認為妳是獨一無二的大美人。」

  雖然很誇張,但情人間的肉麻話還是很受用的!玉湖暈陶陶的泛紅了雙頰。

  「難怪人家說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原來我也愛聽誇大的甜言蜜語!說!你還對誰說過好聽話?」一下子要來個大審問!自從嫁給了齊天磊,她的醋桶本色表露無遺!

  「娘子啊!妳想,妳這個自幼被當成女子養大的丈夫,又長年臥病在床,如何有機會對別人說甜言蜜語?即使我肯說,還沒有人要聽呢!妳當妳丈夫與劉兄相同受人歡迎呀?」他促狹的對她眨眼,十分享受她的醋意。

  玉湖指著他鼻子。

  「以前如何我不管,將來只能對我說。否則我會讓你絕子絕孫!」

  他抓過她雙手吻著。

  「是是是!我會記得今年的釀梅子換個新口味!」

  話題轉到那兒去了?她不明白的問:

  「什麼新口味?」

  「把糖改成醋,讓妳狂吃個夠!」他開懷大笑,緊緊摟住她,讓她無法趁機打人。

  「齊天磊!你又欺負我!」

  玉湖的哇哇叫聲最後讓她的丈夫堵住了!

  在昏昏沉沉之時,玉湖仍不明白,她是如此強壯又慓悍,而她的丈夫卻溫文又瘦弱,為何每次的結果都是她被他給欺負去呢?被剋得死死的人竟是她這個大女子!每次都像是他妥協了,輸的人卻是她!怎麼回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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