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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


  「你不可以這樣!那李玉湖比我美上數倍,比我壯,又比我好,她可以輕易的給你生下後代!」

  「我只要妳生我的小孩!放心,我會養壯妳,將來還要與我生活三五十年。我不會讓妳死去的!李玉湖即使是個天仙也不關我的事。」他心中像決定了什麼,突然抱起她放平在床榻上,壓得她動彈不得。

  他想做什麼?杜冰雁心中若有所悟,嚇得花容失色,而太快到來的潮紅又顯示出她的羞怯!

  「你──」

  未出口的話被他的唇掩蓋住。

  「明日──」他埋首在她秀髮中,以從未有的低啞嗓音對她蠱惑著:「就要正式兩軍對決了。再如何的速戰速決仍得拖個三、四個月。一旦上沙場,就要有戰亡的準備;也因為開戰時期,我無法兼顧妳的安全,所以才送妳來此。我要告訴妳,無論妳心中怎麼想,我都要定妳了!除非我死,否則妳休想冠上「袁」以外的夫姓。」

  「你是認真的?」她輕問。

  「要做到什麼程度妳才會明白我不是開玩笑?」他嘆氣。如果他自私一點,應當趁此佔有她的身子,那麼她縱有別的想法也會死心依了他。可是,她不是別的女人,他無法對她抱持漠不關心的態度,更不能將她當生產工具來利用。萬一他戰死了呢?讓她保持清白之身是未來幸福的保障,他不能掠奪她的清白!就因為在乎才會為她著想。只要他能回來,到時她就是他的獎賞了!

  坐起身,袁不屈凝神看她,似要將她的容顏深深烙刻在心版上頭,一瞬也不瞬的瞧著她。

  如果上天願意將這麼高貴的女孩贈予他,那麼他就會活著回來。如果上天認為他配不上這女孩,自會有其他的定奪。他這一生從不去奢求不屬於他的東西,連今天的地位也是他比任何人都不要命的身先士卒而得來。他的生命中沒有「僥倖」這回事,更甚著,比別人吃更多的苦。心中縱有不平,仍咬牙撐過,當成一種磨鍊。

  他的出身本來就是個武人、粗人。以前亡父經營的武館與鏢局,全是訓練一些打手來保護那些請得起人的富翁。如果沒有後來的遽變,如今他也該只是個斗大字不識的鏢師吧!替富人挨拳頭刀劍的人。

  所以,即使他後來平步青雲了,也不曾刻意去躋身上流社會充當名流雅士,與那些文人親近。更甚者,對那些突然冒出來的親朋好友不假辭色,因此,人人當他冷酷無情。他也從不辯解,許多謠言便這樣傳開了!尤其在他死去的妻子身上大作文章。

  他從不參與什麼官宴、花宴之類的邀請。與其去和那些口蜜腹劍的人勾心鬥角,還不如策馬聘馳沙場來得快意。天生的草莽氣息渴求天地的呼喚,他也深信自己與那些優雅高貴絕緣。

  但是,她出現了!即使在初相見時,她一身的狼狽,仍難掩絕色高雅的端麗氣質。她的氣質渾然天生,神態嬌弱可憐,但並不是作態;她純真得驚人,卻又聰穎非凡,那時他已被她迷住了。從來沒有對什麼東西產生過非要擁有的決心,在還不知她是誰的情況下便已打算要她,這對他而言是稀奇的。他不知道這是為什麼,只知道他心中的某一處空虛找到了填補──他要她。

  如果不是上天的安排,為何入他門的是她杜冰雁而不是原本的李玉湖?這種荒唐事千百年來首聞。齊家那邊做何反應他不管,但他要了冰雁的事實不會改變。即使得以權勢來壓人,他也在所不惜。

  杜冰雁半躺在床頭,與他的臉接近到他可以輕易吻她;臉頰因他的凝視而羞紅。

  「你──真的不讓我走嗎?」她想,這種目光的纏綿,就是丈夫看妻子的眼神吧!她全身燃著熱度。

  「如果妳接到我陣亡的消息才許另嫁。」

  「別這麼說!」她驚嚇的低叫,抓住他雙肩。哦!這人老愛拿死開玩笑!「我可以當齊家的寡婦,卻不準備當袁家的寡婦!我的命真那麼硬嗎?沾到我的人全會被剋死?你得活著回來,如果你真要當我丈夫,你就不許死!」

  袁不屈心中湧起一股溫暖!他從來不知有人關心他會讓他如此感動!這個美麗的人兒呵!直叫他牽腸掛肚,再也放不開了。

  「妳在乎我嗎?」他捧住她的臉,不容許她逃避。

  「我在乎!」她的口氣可憐兮兮地。他正在向她勒索感情,悲哀的是她的心願意任他予取予求,什麼禮教規章她全不在乎了!至少這一生中,有這麼一次,讓她自己作主決定自己的事,不想其他。沒有齊家,沒有杜家,沒有李玉湖,只有她與她想要的男人。如此就好!讓她自私一回吧。上天原諒她!

  「足以在乎到身心全給我,為我守候嗎?」

  她點頭,已由不得她了!那顆失落的心不正繫在他身上了嗎?她的眸光一定傳達了這個訊息,只見袁不屈俯身吻她,以唇對她展開纏綿的逗弄。

  「天知道呵!妳是我唯一想要的女人,我從不知道男人會對志業以外的東西動情動心!」說難聽點,以前他甚至以為娶妻只用於發洩與生育,或者是憐憫,再無其他!唉!錯得離譜!腦中閃過沙紹欣慰的笑容與那一句耐人尋味的話:「你開竅了!代表一切苦難真的過去了!」如今,他才真切明瞭!

  杜冰雁昏昏沉沉的勾緊他肩頭,心跳得飛快。整個腦子像燒滿熱水,除了不停發熱外,不能思考其他!他的灼熱像是企圖焚毀她──

  「子韌──」她嬌弱的聲音又怕又羞的。

  「哦──老天!」袁不屈猛地低吼,將她推開一臂之遙,用力喘著大氣!他快失去自制了!不是現在!他不能在這時候對她──

  「我回營了!」

  「子韌!」她扯住他的衣袖,緊緊抓牢他一隻手臂,可憐兮兮的說道:「你說我是你妻子的!」

  「等我凱旋歸來,我會取得所有歸我的東西。」

  「不要!」她堅決的看他。

  「什麼?」他愕然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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