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席絹 > 何妨錯到底 | 上頁 下頁 |
二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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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妳搭配得好雜。不怕溫、冷的藥性相剋嗎?」拿起手機,單曉晨雖這麼說,仍是請廚娘準備。 「不怕,我頭好壯壯。快夏天了,做個涼補也不錯。倒是你要注意一下,別吃到冷性的食物,妳體質虛寒。」 「我知道。」表姊蒞臨,夜茴的荷包又有進帳了。 *** 「雅典」是藍瓦白牆的希臘式造型餐館,約莫百坪大小,有二層樓。裡頭的設計明快俐落,屋頂的正中央有一公尺見方的開口,貼著淺藍的玻璃,讓陽光可以放肆的照亮店內每一吋,卻又不會亮得刺眼。 「不錯的地方。但我們好像來錯了。」單夜茴看著湧進的客人以上班族、男性居多,就覺得兩名穿制服的女高中生存在得極為突兀。 「不會呀。開店本就是提供客人服務,還規定什麼人才能來嗎?」 今天星期三,下午是社團活動。單曉晨因為有點感冒,便請了假;夜茴不放心,也一同請了。沒料到曉農會堅持來這一家餐廳吃午飯。事態有點不對勁。 「這邊接近莫氏集團總部,妳要去找什麼人嗎?」 連打了幾個噴嚏後,頂著紅通通的鼻頭,全身無力的靠在椅背上,覺得自己像個破布娃娃。每當濾過性病毒與過敏源相結合時,她便什麼事也不能做,忙著補充水分以供鼻水的需求,就這樣過了一整天。 所以單夜茴不能理解單曉晨何以堅持來這邊吃上一些小點心。依照慣例來說,感冒的曉晨最好躺在床上休息,多喝開水多睡覺,煨得身體暖了,鼻水也就止住了。 「不,我想在這裡等人。」昏沉沉的頭無力的靠著窗沿。因為椅子夠大,所以把雙腿縮了上來,蜷縮成一團,看來病懨懨的,要死不活。 「約了人嗎?」單夜茴很不喜歡看到曉晨病弱的一面,此刻在外邊,她比單曉晨更不自在。這種身體狀況,見什麼人都是不恰當的。 「沒約人,只是想看到某個人。」她笑得無力。再擤了一次不受控制的鼻水,才對坐立不安的夜茴道:「妳先回去吧,瞧妳擔心成這樣。」 「看不見就不會擔心了嗎?很天才的論調。」 「嘿,妳的刻薄又跑出來見人了,久違了。」她伸手打招呼。 單夜茴簡直哭笑不得。 「姊,很高興我能這麼娛樂妳。」 叫「姊」字了,代表單夜茴不欣賞她的玩笑,更不欣賞她自虐。 不過單曉晨一向以逗她為樂。拍了拍手,湊興地道: 「是,我很是被娛樂了,有賞。」將桌上的簡餐推到妹妹面前。「來,快生叩謝皇恩。」 「是,謝公主恩典。」一向淑女的單夜茴終於丟了個白眼回敬。 雖滿心想力勸曉晨回家休息,但看著曉晨半垂眼眸,懨然的神態,一時也不忍心要她有所動作。紅通通的鼻尖,紅通通的眼眶,陽光照上了臉,是一片愁慘的白。 不想再消耗她所剩無多的體力,所以單夜茴低頭斯文的吃了起來,不忘把自己面前的熱桂圓茶整壺遞過去。曉晨吃不慣外食,唯一需要的是大量大量的溫熱水液來補充她不斷在流失的。 單曉晨閉眼良久,以為今天唐勁並沒有來這邊用餐,但她料錯了。唐勁與客戶、同仁擬定了初步的共識後,正要送客戶下樓,在二樓欄杆處往下眺望,一眼便望見了單曉晨。她坐的方位汲取了大半春光,再沒有哪一個位置可以這麼亮眼的了,也莫怪他一眼就被吸引。 「那兩位女孩的樣貌氣質都不錯。」 何東毅不知何時並立在一邊,也看向那一方的窗口,一雙狩獵的眼閃著品評的光采。早忘了他曾在數日前見過單曉晨一面,只覺得有些面熟。 唐勁看了他一眼,不動聲色的問: 「兩位女孩,你看來,哪一位的家世最好?」何東毅以娶個千金妻為目標,因此看人的眼光應該較為準確犀利,不若他對千金小姐避之唯恐不及,想必看走眼也是正常。是吧?! 「長髮的那一位吧。」專家的口吻開始講評了:「瞧,她的吃相多麼斯文,行止多麼優雅。唇紅齒白、粉面如花。陽光一照,像個天使。另外一個就差多了,臉色蒼白得像要昏倒,唇也沒有血色。縮起腳是極不雅的舉動,但她做來卻不難看,可見家世也是不錯的。但沒有長髮的那位小姐那麼貨真價實。當然,我必須說我對美人一向比較偏心。妳不覺得長髮少女非常的美嗎?要不是每桌之間有屏風遮著,我相信全餐廳的男人一定會不時把愛慕眼光投過去。」何東毅幾乎沒分神去看容貌蛟好卻不頂尖的「次貨」。 單夜茴比較美麗?這是哪一國的笑話! 唐勁再看了過去,卻始終無法把眼光定在單夜茴身上太久。也不過是個日本娃娃,沒有真人的實感。是很精緻,卻不夠美麗。曉晨——小姐才是真正的美麗;聰慧的女人才會散發出美麗耀眼的氣質。單曉晨是獨一無二的。 只是——她的臉色為什麼這麼蒼白?那樣子軟綿綿的靠著窗框,瞧不出半絲活力。 她怎麼了?生病了嗎?老總裁曾說過她的體質虛寒,容易惹病,氣管上的毛病需要有藥膳的調理與運動上的配合;但她又有心律不整的毛病,不能太長時間運動。而曉晨是喜愛運動的,所以給人對了個「十分鐘英雄」的名號。心念驅動著腳下的步伐,倘差點忘了客戶還在,就要丟下一切衝到她面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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