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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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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薔。」 「喝!」她猛地跳了起來,正巧被丈夫摟了個正著。 「為什麼自己跑回來?」他問。 「哈哈哈,你來了呀,好巧,我爸媽一定會很歡迎你的,你快去我家,我待會就回去。」她手忙腳亂想掙脫他的抱摟,可惜未能如願。 他不予理會,只問: 「為什麼逃開?沒有一個丈夫喜歡被拋棄的滋味,更別說不告而別了。」 不交代清楚好像很難活著回去。她低下頭,輕道: 「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一切。你知道——我們都赤裸裸的——而我又沒有過這種事的處理經驗,那個——小說裡面老是跳過這一段,我沒有可資學習的範本,只好——先走開再說。反正我覺得很奇怪就是了。」 他歎氣。 「妳想,如果每一個新娘在洞房之夜過後都逃走的話,這世上恐怕很難有傳宗接代這一回事了。而外人肯定會笑新郎技術太差,才會嚇跑妻子。」 「誰叫你不好好地等三個月。」她指控。 「我想就算等上三年妳也照樣會逃走。」他低頭吻她:「走吧,該回去負荊請罪了,希望妳父母的怒火已消了大半。」 「我可能會被打死——不然我們偷偷開車回台中好了,等他們忘了這件事再說。」超級鴕鳥出了個餿主意。 自然她的丈夫不予以接受。 「對不起,我不作興當人的地下丈夫。」強勢地拉她走向家門的方向。 「都是你,如果你不會突然拉我去結婚就好了。」她開始怪罪別人,尤其是他。 他是沒什麼反駁的話啦,不過每當她抱怨一次,他就吻一下,直到她閉嘴為止,倒也成功地遏止她染上黃臉婆必有的嘮叨病。 就這樣一路走回她的娘家。 *** 實在不是富有待愛錢,他真的不愛錢,至少不會為了一大把的聘金而原諒女兒的先斬後奏。呃,他之所以會原諒小女兒,則是因為反正她嫁的是一名青年才俊,一定會好好疼惜她,所以他們夫妻才消氣的。 絕不是為了一百二十萬的聘金,也不是為了區區的見面禮:一輛賓士車,以及一套上百萬的鑽飾,更不是為了宴客費用一律由他承擔。真的不是啦!否則相較於大女婿的一窮二白,他們也沒有大小眼待之不是嗎? 照說他們富家一直是興旺不起來的小戶人家,富薔嫁給條件那麼好的人實在是有點高攀了,所以在談及迎娶細節時,富有待忍不住說了: 「善茗呀,其實我們也不會要求你一輩子對阿薔忠心啦!以你條件那麼好,以後偷腥也情有可原,不如我們來上個契約吧!如果你將來不要阿薔,給個幾百萬安頓費用你看如何?」 噗!連同一邊在喝茶的康恕餘也失態地噴出茶水,共同地濺了岳父一身。 富有待呆呆地問: 「我說錯了什麼嗎?」 「爸,我確定我們此刻在談的是結婚細節,而不是離婚細節。」陳善茗口氣不佳。他看起來真的有那麼不可靠嗎?為什麼只要求他立契約? 「對呀!但如果恩愛不再,談錢不是最實際的嗎?」 「岳父,我們都不會欺負您女兒的。」康恕餘誠心說著。 「你不會的,因為阿蕷很強悍,聰明一點的人都寧願她是賢內助而不與她為敵,否則會死得很難看。何況你也沒那個身家去花心。但善茗有呀,我家小薔又向來比較笨,我們還是先談一下比較好。」 富薔在一邊很高興地點頭: 「有的,上回我與阿姊討論出一點心得,一年以一百萬來算,十年以後以五十萬來算。假如我嫁他八年離婚,他就要給我八百萬,嫁十二年就可以得到一千一百萬,如果——」她的話被做丈夫的瞪掉。 「結得愈久,領得愈多。」富蕷笑嘻嘻地依在未婚夫懷中,躲過妹夫射來的死光。 這富氏一家的人都怎麼了?一個比一個怪異!陳善茗應付得有點心力交瘁。 「怎麼樣,這個辦法好不好?我——」 「岳父!如果你每年不想收我這個女婿的大紅包過個好年,那你繼續說沒關係。」他冷笑,使出對付富家人的不二法寶。 「大約有多少?」富母悄悄問著。 「十萬元起價,接下來就看你們的誠意了。」 翻臉比翻書更快,富老夫婦只差沒撲過去躬身哈腰,跪地叩安。富有待涎笑道: 「哎呀!談什麼分手費,真是晦氣!好端端地,談那個做什麼,以後阿薔給你休了回來,身上一毛錢也沒有根本是她活該,我們做父母的管那麼多做什麼?」 「我不會離婚!」壓抑下揍人的衝動,陳善茗只能冷靜地重申。 「對對!就算離婚也要給我們過年的紅包。」富氏夫婦根本是樂呆了。 兩位富家的準女婿只好悲憫地互看一眼,拉了自己的妻子各自談情說愛去了。那真的很困難,因為兩位富家女已經笑得直不起腰,走也走不動了。 *** 早該認清能賽出這種子女的家庭必定不凡,只是沒想到離譜至此。 富蕷的臨嫁閨訓是:不要欺壓丈夫太多,要努力賺錢給丈夫過衣食無虞的生活。 富薔的臨嫁閨訓是:多吃、多拿、多生、多存本,每次回娘家要記得拿一些好料的回來。 娶了富家女呀,是幸是不幸? 不曉得。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這齣戲終於落幕了。 祝福他們,無論未來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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