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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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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融,無論如何,不得出手相助。」他將她帶到玉婉兒身邊,殷殷交代著。 「師父——」她不以為自己做得到。 「答應我。」他要求她的保證。 她動了下唇瓣,最後輕問:「你身上的毒呢?會令你疼嗎?」 她看出來了嗎?他不認為自己有將痛楚形於外。 「不,沒事——」他放開她,準備退開。 但葉盼融突然摟住他頸項,吻住他的唇——她不要退縮,至少在這一刻,她要表明心跡,不管她配不配得上—— 「師父,我愛你!」 白煦白皙的面孔微微漲紅,但眼眸依然溫柔如故,溺愛如初:「盼融,師父一直都愛妳的。」輕拭去她臉旁的污點,再一次道:「不許出手,好嗎?」 「好。」 他拍了拍她,走回比鬥地點。楚狂人冷笑數聲,眼中再無調笑的心情。不待白煦拱手為禮,說些什麼承讓、指教的混賬話,化成一道勁風,攻向白煦門面。 招招狠厲,步步致命。 初時白煦見招拆招,只守不攻;但楚狂人由不得對手的退卻,他也不需要寬厚的對手。 轉眼數百招過,白煦被逼向斷崖,非要他出手以自保不可。 白煦開始還擊,但仍是點到為止,在足以致命處放輕了手勁,反而給了楚狂人有機可乘。 在互拍一掌退開喘息的同時,楚狂人吼道: 「很好,寧願作態至死,也不願出現與君子不符的行為,與你徒弟有得比。我成全你吧,讓你當君子至死!」 再度交手,讓白煦猝不及防,重重挨了兩拳,讓他跌落地面,吐出血絲。想投給葉盼融安撫的笑容,卻尋不到空檔。楚狂人的招式又來,令人無法喘息、疲於應付。倘若他再一逕地躲,落敗則是必然的下場。 楚狂人的招式並非滴水不漏,尤其他似乎料定了別人的功力深淺後,便以那種足以應付的方式去攻打,這是一大忌。所以在白煦因自保而一拳擊中他胸腹間,教他隨一道血箭往後飛開五大丈,險些翻身以足落谷後,不置信地瞪大眼,眼中更是加重了嗜血的顏色。 「得罪了。」白煦拱手道。 「少廢話!」兇性全露,他再度飛過身來,不讓彼此有喘息的機會。 戰得愈久,對雙方愈不利,但也因時間長久,戰鬥便成了耐力比武,看誰能撐到最後! 日漸向西斜,觀看著與打鬥者皆不敢有所分心,而比武終究要有所結果。 在雙方往後翻去,又飛縱向空中交手時,拼的便是最後一擊的勝利! 「砰!」 兩具戰鬥的身軀迅速交手,移形換位,然後皆如破敗的布偶跌落地面,又造成兩聲巨響。 倒在懸崖邊的是楚狂人,不斷湧出口的血染紅了他一身藍衣;而他衣物碎盡的胸口凹陷,明顯可見受傷極重,雙目雙閉,似是陷入昏厥—— 相形之下,白煦好得多,他中掌的地方不在要處。在胸口的中央,傷及肺葉,躲過了心脈俱斷的危機,只吐出幾口污血。 「師父!」葉盼融扶住白煦,慌亂而動容地叫道:「還好嗎?有沒有藥?要不要——」 「不!沒關係,我還好。別——別哭!」他忍住昏眩的不適,手掌輕撫她面孔,一心要安撫她;只要她不哭,他沒有什麼忍受不了的事。「乖,別哭哦!乖孩子——」 「葉姑娘,小心!」 南宮卓倏然大吼! 就見不知何時清醒的楚狂人,竟還有力氣攻擊!在南宮卓的示警聲中,楚狂人的身影已飛至白煦身前,揮出致命的一擊—— 「不!」葉盼融趴身護住白煦。 但更快地,一道紅影在千鈞一髮間承接下這一掌,並且軟若棉絮地飄落在地下。葉盼融飛身而起,毫不遲疑地攻向猝不及防的楚狂人,讓他再度跌落數丈外;但她沒有白煦的善良,秉持除惡務盡的性情,除非確定他死亡,否則她不會停。 白煦擔心地看向愛徒,但也放不下抓住他衣袖的趙紫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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