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席絹 > 別讓相思染上身 | 上頁 下頁 |
三二 |
|
所以說房老先生當初還真是做對了。要是他直言告訴房令璽說兩人其實本來就是陌生人,想必房令璽死也不肯當他養子,只怕身體一復原就抱著歡歡走人;要不也是在東皇做事報恩,卻永遠與老先生保持生分的距離。 因此,他的改變才這麼令她戒懼。 是誰?還是什麼?教他改變了對她的態度?! 「別看我,我什麼都沒說。」老先生嚴正撇清。 「我沒問您。」她放下點心,轉身要出去。 房律龍叫住她:「朱秘書,要嘛你就別招惹他的注意;一旦招惹到了,天涯海角也沒你躲的地方。」 「我沒招惹他。」是他莫名其妙來到她眼前。 「你有的。」不讓她反駁,接著道:「你太愛歡歡,挑起他為人父的危機意識;你避著他、沒給他好臉色,勾起他的好奇。最重要的是你長得正好是他喜歡的那一型,不是招惹是什麼?」真念舊呀——呵呵呵。 她的臉直泛熱浪,怎麼也控制不了—— 「您別胡說了!我從無意與他——那些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我來東皇,只為了歡歡,根本不想和他有些什麼糾葛。既然他已忘掉過去,就不必再讓他想起,各自過著新生活就好了。」 老先生撇撇嘴:「如果你甘心,就不會對他擺臉色。你其實是怨他的。我相信你無意用妻子的身分認他,這是你的體貼,因為你不願他想起任何黑暗的過去影響他現在的人生。但同時你又矛盾地氣他忘了你,將你連帶打包在『黑暗的過去』中遺忘。愛與怨,讓你對他很壞,我看了很欣慰——咳,不是,是看了很心急,你該給他一次機會的,就看在這傢夥動心的物件永遠只有你的份上,再重新戀愛一次不也很好?」 朱月幽低下頭,不讓人看見眼中盈盈的淚光,低聲道:「我該出去辦公了。」 老先生也不強留,只對她背影道:「別忘了那也是如願照顧歡歡長大的唯一方法。不承認還愛那小子沒關係,你總不至於連歡歡也說得出『不愛』這種話吧?!」 背影微微一震,被說中了心事,步履不穩地開門出去。 老先生喃喃道:「希望那小子懂得善用手中這張王牌。」 女人心,海底針。紮起來要人命,也摸不清喔! 幸好他老人家不跟女人打交道已經很久了。 *** 由於有老先生幫忙,房令璽完全掌握不了她的行蹤,縱使他們處在同一楝大樓裏。房令璽一整天都沒看到她,要不是人事部那邊沒有她的假單,他還以為她休假躲他去了。但想想又不可能,轉眼要過年了,想必她已從歡歡那邊知道過年期間他準備帶父親與女兒出國度假,她能陪歡歡的時間只剩這三四天,她理應會好好把握才是。 挑了一個空檔,手上夾幾個不大不小的企畫案來到董事長室,還沒開口呢,坐在外頭的幾個特助與小秘書們立即道:「朱、朱秘書下樓去了。」從早上到下午,三十四樓打來的每一通電話都是要找朱秘書,致使他們很本能地這麼說。 房令璽就算覺得赧然也沒從撲克臉上表現出些許,以一貫的聲音道:「董事長在裏面吧?」 「是的,請進——啊!那個——我通報一下!」秘書緊張得說不清。 房令璽微撇了下唇角,這些人似乎太過神經質,幸好不是他的下屬;若不幸是,那他將會很頭疼。 「不必通報。」他抬手阻止,一點也沒這必要,就算老先生此刻正在裏面偷看卡通,他也不會覺得震驚。這位老爹為老不尊的事跡早已罄竹難書,還有什麼名聲可以留給他探聽的? 他推門進去,沒看到父親,倒是有聲音從他的休息室傳出來。父親在跟誰說話?是哪位公司元老兼掛名董事回國找他嗑牙嗎?早年甲乙丙丁等八位大老都健在時,一群老先生玩得多開懷,鬥嘴鬥得不亦樂乎。但是歲月不饒人,幾年下來,終不敵光陰的摧折,八位大老逝世了四個,剩下四個則跟著子女移民出國養老去了。以前常常回國,但這兩年因有些行動不便加上病痛,也不太回國了。反倒是硬朗的老先生常常飛加拿大、美國去找他們鬥嘴。 沒聽說有大老回國,應該是在講國際電話吧? 猜的沒錯,老先生放大嗓門正是在講電話。 只見老先生耳邊掛著耳機型話筒,左手捧著碗,右手努力拿湯匙挖著碗裏的粉紅色芡狀物吃。 「藕粉啦,沒聽過喔!我說我在吃藕粉啦!這種東西不必牙齒咬,呼嚕一口吸下去,解渴止饑又止饞,適合老人家以及小孩子吃,甜甜香香的。回頭我叫我那個無緣的媳婦多買幾包回來,我一個個寄給你們試吃,吃得慣的話,下次寄一箱讓你們吃個夠——無緣的媳婦喔,她就不想認丈夫,我又有什麼辦法?老丁,我偷偷告訴你,搞不好她以前是受虐婦女呢!」 陰謀論口吻,語氣也三姑六婆了起來:「你看嘛,令璽長得帥、家世好、能力強,也沒什麼徘聞,更沒染上菜花性病之類的,放眼商場,可以說優秀斃了,但是朱小姐為什麼不認這個丈夫?這一定是有原因的嘛!我上次不是寄『飄零天涯一苦媳』那出鄉土劇的VCD給你們看嗎?裏面的女主角罔市被丈夫欺負打罵虐待,還被丈夫搶走所有嫁妝去賭,最後還被賣到窯子有沒有?我看八成是那樣啦!」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