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席絹 > 愛我不必太癡心 | 上頁 下頁 |
三二 |
|
不過,我還是認為樓逢棠沒資格對我生氣。 清洗過後,回復一身清爽無偽,坐在床尾的樓逢棠依然保持僵硬的姿勢,幾乎成了一尊化石。 我從未見識過他形於外的怒氣,曾經我惹到他不快時,他會推開我轉身走掉,或者偶爾吻我,再丟下我,他這種自制力優先於一切的性格令我放心。常聽到有些女子被同居男友揍得遍體鱗傷,求助無門;至少樓棠逢有一流的自制力致使他不會以忿怒為藉口去揍人。老實說我很佩服他這點。 明知道他有話要談,不談清楚不可能允許我上床會周公,但我並不想呆呆地去引爆他的怒火燃線,要不,他就自己開口,否則我斗膽當做沒那回事,索性睡我自己的。 正要悄悄拉開被子躺上床。他背對著我,伸手壓住薄被,淡道: 「別想逃,我們勢必得說清楚。」 我曲膝以雙手環抱,坐在床頭,看他背影: 「好吧,反正明天要上班的是你。我多的是時間補眠。」 他緩緩轉身正對我,顯然已釐清他要問的問題了。 「首先,我要知道為何妳突然成了一名大地主的女兒?」 「我是庶出,沒什麼好說的。我並不姓鍾。」虧我父親居然沾沾自喜地介紹我叫「任」穎,是他「鍾」家唯一的女兒。好面子的他,竟然不怕見笑他人;老實說我還真是訝異極了。 他伸手扯鬆領帶,像是要讓自己鬆口氣一些,卻終究找不到合宜的舒適,索性一把扯了下來,將領帶丟在床被上。 我伸手觸到領帶的一端,像拔河似的一吋一吋拉過來,纏在手上把玩,卻被他伸手抓住末端,一使勁,我人已飛撲向他,讓他牢牢地摟住。 「我只是妳的遊戲,對不對?」他咬牙問出。顯而易見,這一點嚴重挫傷他男性自尊;在知曉我所有背景之後,益加令他不能忍受。他根本早知道這是遊戲。 誰玩了誰,有差嗎?不是真心真意的兩性關係原本就是遊戲,他老兄恁地搞不清楚狀況? 「我也只是你的遊戲啊,樓公子。」我伸手撫向他臉頰,昏黃床頭燈的微光下,他英俊的臉孔有著立體如雕像般的線條,忍不住湊上前,輕咬他唇瓣,雙手纏在他頸子上。與他之間的關係,向來只建立在肉體上,讓事情簡單得多;其它危險的層面,不是我與他挑動得了的,還是少碰為妙。 他吻了我許久,口氣依然清冷如初。 「我愈來愈不懂妳了,任穎。原本妳那打扮是存心讓我難堪的,對不?」 我就說這男人厲害。至少相處三、四個月以來,某些方面而言,他是了解我的。 「可惜沒有成功。」 「不,妳成功了。」 看他臉色又沉了下來,我當然明白他所謂「成功」的意思。無謂如何,樓公子的父母絕不可能接受我當樓家媳婦了,他們不重視門戶,但絕對看重女子的品德操守、性格心性,所以一個晚上我不斷地由樓氏夫婦眼中看到不置信——他們一直知道兒子有女人,但沒想到品味低下至此;搞不好酒家女都比我的扮相高貴得了。 我微笑,手指滑在他額角: 「你介意什麼呢?你父母對我的觀感於你我何妨?只要我不是樓家的媳婦,誰都不能對我下評斷。」 「妳肯定妳不會進樓家門?」 「絕不。」我回答得沒一點遲疑。 「妳一點也不喜歡我?」他灼灼的雙眼鎖住我漫游的眸子,讓我不得不看他, 「喜歡呀,你是我遇過最好的情人,臉孔好、身材佳,誰能不喜歡你?」事實上他是我唯一親近過的男人。目前為止無從比較,但我並不準備招供這一點。 「女人都想抓住我,為什麼妳不?」 我笑容像狐狸: 「那才值得讓你不擇手段抓住我呀!否則此刻我早已在外國逍遙了。」 他也笑了!是今晚第一抹笑容。 「我早該知道妳不同。」那笑容很快又收起:「那麼,我想知道千金小姐為什麼想玩這種遊戲?」 唉,他就是不肯放棄是吧?看似已經要過關了,卻突然又轉入另一波問題中;與他做生意的人一定很難占到便宜。他的手段是不管光明與否的,可以聲色犬馬對付色膽包天的客戶,也可以凌厲尖銳地折服難纏的對手,這樓氏企業有了他還真是幸福呀!可悲的是他老兄居然拿他商場上的手腕來對付我,真該死。 我看著壁鐘,他早已先開口: 「得到我要的答案之前,妳不許睡。」 我離開他懷抱,坐在一旁,想著要坦誠還是要敷衍。但,何以真相會對他重要呢? 「你的每一任情婦都必須向你告白嗎?」 「我知道她們要人與要錢。但妳並不,別再拿別人放在一起比;如果相同,我何必問?」他不耐地說著。 「好吧,我欣賞花花公子。世界上花心的男人很多,但有本錢花心的男人卻是少之又少,我愛你的條件,出手大方,並且理智,不會讓自己意亂情迷,只可惜你不肯好好與我了斷。那我對你的評價會更高。依照慣例,你該找下一個獵物了。」 「妳並不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是吧?」他的目光更為銳利,並且含著困惑,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