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席絹 > 愛我不必太癡心 | 上頁 下頁 |
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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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逢棠將我格開,低頭看了我一眼,那一眼含著微怒與不耐煩,然後再以苛責的眼光瞪向他使潑的妹妹: 「逢欣!妳最好有很好的理由!進來。」 「大哥,我——」 「進來!」他平穩的聲音不必提高,便有無比的威嚴讓人屈服。 我連忙勾住他手臂。嬌媚且堅持地看他: 「副總,在您清算家務事之前,是否該讓令妹還我一個道歉?」 「妳別想!妳算什麼東西!」高傲的樓小姐率先發出鄙夷之吼聲。 樓逢棠顯然也認為我不該有這種要求,只冷淡道: 「我會以另一種方式賠償妳的損失。逢欣,進來。」說完,撥開我的手,率先回他的辦公室。而尾隨於後的樓小姐向我扮了個鬼臉也閃了進去。 我沒有生氣,坐回我的辦公桌內,玩味著那兩名「高級」人類;看來他們是真的將我定位在次等人身上了。 多奇怪的階級區分,男人們想逢場作戲時,少不了我們這類的花瓶,但心底卻又無比地鄙視,完全不給一絲應有的尊重。樓公子看來是認為我沒有與他平起平坐的資格了。 性,實在是奇怪的東西,男人在發洩時全然不談愛不受、喜不喜歡,甚至願意去找他們所輕視的女人,而不找正經女子;因為他們不想負任何責任,不願為性而毀上一生。男人因性而去性,而正經女子往往用性來換愛,這是男人沾不起的代價,寧願找用性去換金銀的女人。但同時,評價的高低立見,所以一旦非結婚不可,他們會去找用性換愛的正經女子;而我們這種人活該被踢到十萬八千里外。 而眼前這個男人,甚至連敷衍我也沒有。我還沒給他咬上口,他就這麼不屑了,那一旦沾染過一層關係,哇!那可真是百分之百的應了「棄若敝屣」那句話了。 我輕輕吹出一個口哨,開始想著自己是不是該好好撈他一筆金銀財寶才拍拍屁股走人。他要拜金的女人,那我就不負他所望地拜金個徹底吧! 環視這間十坪大的祕書室,猜測他今晚會有的行動。既然他目前的床伴是我,相信他不會客氣的,據說他不能三天以上沒有女人,那麼除非去出差那三天有美女陪,否則他熬不了太久的。我對他的好奇又提升了一個層次,辦公室內鐵面無私地看我,那在床上呢?他如何調適好兩面人的心態?還是——哈——他連上床也是一張老K臉?真的會是那樣嗎?哇哇哇!那可真是稀奇了;如果他真的能面不改色,我會對他致敬,並且三叩首! *** 我開始有點明瞭樓逢棠會用花瓶當祕書的原因了。 在公事處理上,也許腦袋空空的美女祕書無法做得高效率且十全十美,但在應酬上,他回收了加倍的功效。 很多難纏的客戶都是在酒家談成生意的,而重用一個美麗花蝴蝶當祕書,出入酒家有助他談生意。 好精明的一個男人。能夠「知人善任」地去把下屬的能力功用發揮到極致,完全不蝕本!要我說。以前的主管就沒那麼精明了,只懂得養小情人,卻不會善用價值;像我們這種花瓶只在床上用太浪費了,要能多角化經營才會名利雙收呀! 哦喔!好一個樓逢棠。 今晚一下班,他立即要我回去打扮一下,有應酬。然後便帶我來這間華麗的酒家應付日本客戶了。 幸好我日文尚可,坐在日本客人中間,對他們的毛手毛腳表現出欲拒還迎的媚態,始終像足了被吃盡豆腐,卻什麼也沒損失;這得歸功於我在田聚芳那票人之中學到了不少功夫。當然我豆腐也不算白被吃,在約一簽定後,我藉故坐回樓逢棠身邊。而後來加入的小姐迷去了那票日本客的眼。我算是功成身退了,也就有足夠的時間來陪樓公子耗。 全包廂內最光芒萬丈的男人當然是樓公子,也就有幾個小姐想擠過來。我一一瞪回去,雙手棲在他肩上,嬌聲嬌氣道: 「你好壞哦,副總,這樣利用我。」鼻息吹拂在他耳畔,想測試這男人的定力好到什麼程度。 他一手勾住我的腰,眼中有一抹邪氣,完全是風流倜儻公子哥的模樣,以另一手扳了下我的下巴,道: 「妳相當聰明。」 「不聰明怎麼能當上你第五任祕書呢?」我明白他指的聰明是不會故作聖女在客戶面前擺架子,反而順著他心意去扮演浪女,讓合約順利簽成功。 「我不會虧待妳的。看來我們會合作愉快。」他低首親了我的臉頰。 一下班,他當真是放浪形骸,我幾乎要佩服起他來了。完全不復見上班時的冷絕無情。開放他風流的一面;但我感覺得出這一面只是他放鬆自己的方式。在風流的表相下,他有一顆極為冷硬自閉的心,任誰也無法企及。 我極舒適地以藤蔓之姿纏在他身上,一點也沒給其他女人介入的機會,百分之百占有慾的氣勢,這是想攀住金龜婿該有的舉止;而他看來也十分享受。在他以日文與日本客戶「哈啦」時,我抓起他放在我腰間的手看著,他的左手腕上戴著一隻男用鑽錶。不是勞力士,而是經由名家設計出來全世界獨一無二的款式,價格絕不下於勞力士,反而有品味得多;他的尾指上有一隻戒指,整體看來完全符合他的身分地位,一點也不願奢華囂張。也不失其權威感;這男人很懂得品味,也很懂得彰顯自己的氣勢。 也許是我一直在看他的鑽錶,給了他什麼聯想,在談話的空檔,他附在我身邊: 「我會送妳一個,價格不低於三十萬。算是賠償妳早上的精神損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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