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夏梔子 > 溫柔解決你 | 上頁 下頁


  全場突然一片靜默,雲憶仿佛聽到了宿舍裡的蓮姐發出了一聲很挫敗的低呼:“Oh,mygod!”

  然後是潮水般的哄笑……這麼浪漫的場景,女主角卻說出這麼怪異的臺詞。

  任歌行湊近她耳邊,煞有其事地解釋道:“不會花很多錢,我有同學在隔壁的農業大學,只要幾分錢一朵。”

  話音剛落,四周就立即有了呼聲——“吻她!”

  雲憶只想把耳朵捂住,這些人也熱情得有些過分了。一想到她聽到的話,她就垮下了臉……不是真的吧?

  “你……”她一抬頭卻正迎上了任歌行俯下的臉,他的唇好巧不巧地輕輕刷過了她的唇瓣,望著眼前俊臉上閃動的促狹笑意,她愣住了。

  初吻哪……就這麼輕易被人採摘了去,雖然是一模一樣的臉,但……

  奇怪的是,心裡那份感覺倒稱不上失落,困惑的情愫占了大半,尤其在眾人的尖叫聲中,她根本無力再多想。

  而隨後他在她耳邊說出來的話卻差點兒令她吐血,“幫我找織煙下來好嗎?我剛才沒有看到她在窗口出現。”

  換言之,只是因為她好死不死地正巧出現在了窗口,所以才充當了這樣一個傳聲筒的角色?而所有人竟都誤會她是女主角,他也任由眾人誤會,也不知是冷得牙齒打架,還是氣的,她有些生氣地推開任歌行,準備跳下車幫他找人。

  “還是不要了。”任歌行及時勾住她的腰,摟回了她,臉上是惡作劇式的笑容——這小女人太好騙了。

  “那你的花不送了?”她磨著牙看著他。

  他脫下了風衣罩上她的肩頭,笑嘻嘻地說道:“不管了,反正是歌建要送的,我只負責幫他拉到樓下,現在任務完成了,我們可以走人了。”

  “我們?”她感動他體貼的行為,但還沒糊塗到忘記今天是情人節,她和他?

  “是啊!”他先跳下車,然後接住她,拖著她的手走出了人群,“反正你也沒人約,四年大學生活一個情人節都沒過,多可憐!我今天就犧牲陪美女的機會陪你一次好了。”

  瞧他說得多大義凜然。

  “那你女朋友怎麼辦?”

  他錯愕地回眸,不答反問:“你問的是哪一個?”

  她無語了。

  結果是,他們度過了一個非常有情調的夜晚!當她回到宿舍,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的時候還在想,任歌行真的算得上是一個非常完美的情人了,做他的女朋友一定會非常幸福。不過……也不一定吧,任歌行可不像任歌建,會那麼專心一意地對一個人。說來說去,還是袁織煙最幸福了。

  後來她才想起來,好像也是在那個晚上,任歌行猜到了她喜歡任歌建的事,而那晚她根本就沒有機會苦澀任歌建對袁織煙的深情。後來,幾乎一直也沒有為這個苦惱過。

  還真是奇怪!似乎從認識他們以來她就和任歌行要好一些,而對任歌建的喜歡則仍舊停留在最初相遇時的那分朦朧的感覺中,既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加深,也沒有被歲月而沖淡——總是那麼模糊,叫人無法真切去定義這究竟是不是愛!只除了在面對任歌建時會比面對任歌行時多一分手足無措罷了。

  或許,只是最初的一種悸動,然後演變成了習慣性的牽念。

  “回魂了。”任歌行沖她揮手,這丫頭,神游到哪裡去了?

  雲憶自回憶中抬起頭,沖他抱歉地一笑,“我想起了那次情人節。”

  “是嗎?”他緩緩一笑,對他而言,那是一個既美好又挫敗的夜晚,他如願地與她共度了美好的一個情人節,卻也得到了讓他卻步的緣由。

  四年呵……他知道她與歌建永不可能有交集,但因為這張與歌建一模一樣的臉孔與長相,害怕她一旦接受他的心意是在移情作用的驅使下作出的決定,所以他止住了追求的步伐,放任她自在地翱翔了四年,給夠她時間去沖淡那份感情;如今,她回來了,他是否已經有把握讓她愛上任歌行這個人,而不是那張與歌建一模一樣的臉呢?

  沒有再深想下去,他遞上了準備了四年的禮物——原本打算在四年前那個情人節夜晚送出的項鍊,“看看喜歡嗎?”

  雲憶接過了那包裝精美的狹長盒子,好奇地問道:“是什麼?”

  “拆開看了就知道了。”

  她小心翼翼地撕開了包裝紙,晶瑩剔透的水晶盒內靜靜躺著的是一條閃爍著銀光的鉑金項鍊,梅花形狀的細鏈環環相扣,做工精巧而細緻,最別致的是它下方的墜子,月牙形的墜子中鑲嵌著小巧渾圓的深色琥珀,而琥珀中央透出的暗紋綿延糾纏,與墜子反照出的銀光交相輝映後,看起來竟似雲朵一般。

  “呀,好美!”她沒想到是這麼別致的禮物,但太貴重了,“我不能收。”難得有她喜歡得愛不釋手的東西,但她還是退還到了任歌行面前,“這太貴重了。”

  任歌行的眼眸微眯了一下,隨即又推到了她面前,“地攤貨,不值錢!”

  對見慣珠寶玉器的他而言,這的確也不算價值太昂貴的東西,但……那是他親手設計打造的,專門為她。

  “是嗎?”雲憶不大相信,“任家泉”珠寶行的小老闆會去買地攤貨?誰信!

  “好了,你不收我就拿去丟了。”他威脅她,“當我是朋友就別再推了。”哪裡有人送禮物送得這麼辛苦的?

  “好吧,謝謝。”雲憶對他一笑,接受了。

  “回來有什麼打算?”他端起了面前的咖啡輕啜一口,問道。

  雲憶一聳肩,“不知道,只是想回來就辭了工作回來了,看看吧,我在美國做的是廣告設計,應該不會太難找工作。”

  “有好的機會我會幫你留意。”任歌行微笑,卻沒有問她是否需要幫忙。

  他太瞭解雲憶了,外表沉靜、處事淡然的她對名或利都沒有太多的要求,但卻是獨立與自主的,雖然她從不說,但他懂,否則她也不會自上大學開始便拒絕了家裡的經濟支持,而僅僅依靠做家教及給廣告公司做兼職設計的收入來完成學業了,而這也是他欣賞她進而愛上她的理由之一。

  雲憶微笑著道謝,繼而問道:“你呢,現在怎麼樣了?”

  “我?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會走哪一條路了嗎?我爸爸早為我們兩兄弟安排好了要走的路,由不得我們做主說不,好在我對珠寶方面也比較有興趣,所以並沒有什麼太排斥的想法。”

  雲憶十分理解任歌行笑容後的隱隱無奈,那是一種缺少自主權的無力感,作為商賈的後代,尤其是家族性企業,的確沒有選擇的機會,那些父輩們是不可能將一手創立的天下交給外人來處理的。

  “那歌建他好嗎?”

  任歌行望她一眼,笑得別有意味,雲憶連忙解釋:“我只是關心一下朋友的近況,你別又想歪了。”

  “是嗎?”他一笑,“我什麼都還沒說你就急成這樣,難道不知道解釋等於掩飾嗎?”

  “算了,反正我也說不過你。”

  任歌行也不逗她了,直接挑她最想聽的說:“歌建還沒有和織煙結婚,不過也快了。”他留神觀察她的反應。

  “啊?怎麼會?我還以為這次回來會看到他們的小寶寶呢。”雲憶的表情竟然是失望的,這當然也讓任歌行在心底開心了一下,“不會真的在等你吧?”她還記得有一次吃飯的時候織煙提起要讓這兩個差不多同時出世的人要同一天舉行婚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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