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戲子璿 > 愛,一念之間 | 上頁 下頁 |
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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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想幹什麼?」 「你少無聊,我只是想知道她有沒有加洗、我能抽多少。」 「抽個屁!你客人那麼多,什麼時候問過加洗的事?」杜維倫太瞭解他了,要是他沒興趣的女人,他根本連提都不會提,「我告訴你,你要淫亂一輩子那是你的事,你能不能別再拖那麼多女人下水?而且那個黎詩雨看起來多單純,你忍心傷害人家?你夠了沒有?!」 夠了沒有? 林靖風愣了愣,像是被什麼重擊了下,暈眩感從頭頂以震動的方式流竄至腳底,難耐的刺麻讓他連站都站不穩。 難道他忘了嗎?他太清楚自己是個怎樣的男人,才選擇不對黎詩雨出手,不是嗎? 他不應該遲疑的。 「當我沒問。」他對杜維倫擺擺手,故作無事地說。 「林靖風,我把你當朋友才這樣說。」杜維倫語重心長地說:「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把愛情當遊戲,但是,你要是以為換女人像翻書那樣快就不會受傷害,你就大錯特錯了。」 林靖風背起相機,無聲走出門外。 黎詩雨和以前的女人不一樣,正因為她不一樣,他才無法輕鬆談論有關她的任何話題,他甚至連要她電話這樣一件簡單的事都無法說出口。 很難得的,在他「寧濫勿缺」的感情經驗中,他對她竟是如此力不從心。 如果他這樣解釋,杜維倫會相信嗎? 他搖搖頭,發出一聲冷哼。 算了吧,連他自己都不相信的事,他又怎能期待杜維倫會相信? 他喜歡黎詩雨,但是他們無法在一起,這就是最好的結局。 重逢。 這種情節在任何故事裡,向來都是很好的轉折。角色與角色之間,就此有了無限延伸的可能。然而,在現實中卻未必,伴隨而來的可能是沉默、無奈,以及可預期的道別。 於是,就算他和黎詩雨再見面了又能如何? 這些念頭自腦海湧生時,他正在北海岸,剛剛結束拍攝工作。 「阿風?」清麗女聲在他身後響起,他隨即意識到它的主人,猛一回頭,黎詩雨如精靈般的面容已出現在他面前。 不是過度思念而生的幻影,而是確確實實的她。 「好巧喔。」 她素著一張臉,穿著簡單的T恤、牛仔短褲、帆布鞋,笑容依然溫暖,突然讓他想起那句「淡妝濃抹總相宜」;原來,女人的美醜,全然是本質問題。 「是啊,好巧。」他點點頭,卻覺得喉嚨似被卡住,讓他連一句簡單的問候都顯得困難萬分。 他感到矛盾。 他非常想念她,也幻想過無數次可能的重逢情景,但是,見到她的此時此刻,他卻又覺得不見她或許會好一些……因為他不想對她說再見。 「你在工作吧?」她問:「我打擾到你了嗎?」 「沒、沒有,工作已經結束了,等等把器材交給助理,不打算回公司了。」 然後,他問她:「你呢?今天不用上課?」 「不用啊。」她搖搖頭,爽朗地笑著,「起床後突然想吹吹海風,就坐公交車來了。」 「這樣啊……」面對她,他變得非常笨拙,而且明顯反應在言辭上:「你……最近好嗎?」 「很好啊。對了,我昨天去挑片了,成品很棒,我多挑了好幾張,特別是Lolita的造型,我覺得你懂我的故事。」她對他提出邀約:「待會有事嗎?到附近的店裡坐著聊好嗎?」 「當然好啊。」明知不可,還是求之不得。 他們在店裡坐了許久,一杯調酒的水平線從杯口緩緩下降到杯底,兩人聊了許多話題,包括她的Lolita故事、彼此的工作和生活……等等。他對介於女孩和女人之間的黎詩雨終於有了多一點的認識。 她有許多工作,一星期裡有兩天在研究所裡修課,主修現代文學;週末時,在北部幾所國高中,利用課後輔導時間教學生練習作文;其它時間,大多待在她小小的屋子裡,寫她喜歡的故事,已出過幾本書。 「你的生活,很充實。」 「充實嗎?我不知道。但有很多考慮,是為了活著。」長島冰茶已經喝完,她拿起吸管,下意識攪動杯底的冰塊。「我很喜歡寫作,而且是從很小的時候就認定將來要當作家,可是那不是會讓人放心的工作呢。」 「畢竟不是收入穩定的工作。在許多人眼裡,不安穩的生活就是不好的。」 「是啊,我很務實。」她笑,「當初決定去教書,就是為了有穩定的職業去養活那個不安穩的作家。」 「於是,你去教書,好有一份穩定的收入。」他試著想像她站在講臺上講課的模樣,那麼嚴肅的工作,和眼前的她確實難以連結。然後,他問:「你還得一邊念書,不累嗎?」 「有個像樣好聽的學歷,可以有效降低家長或是其它老師的囉嗦或懷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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