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心乙 > 失戀教主 | 上頁 下頁 |
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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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阿快瞪著他。 “喂,不是吧,你身為我的好友,沒安慰我就很慘死了,還這樣笑!這樣叫作把自己的快樂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上,短一點的叫作在別人的傷口上撒鹽,精簡版叫幸災樂禍,認真講起來,你實在亂沒義氣的。” 話雖然這麼說,可是一向不管她有多氣、多傷心,只要她走進曼波髮型工作室、坐進這張椅子,在鏡中看著他帶著英氣的臉,將心事一古腦兒的說出來,他哼哼哈哈的應著,只要一會兒工夫,她就像消了氣的球──不氣了。 趙宥恒對著頭上滿是洗髮精泡泡的她說:“別氣了,我們去沖水。” 她仰頭躺在洗頭的椅子上,聞著他身上宜人的淡淡香味,頭上淋的熱水是她最熟悉舒適的溫度,他的手溫柔的在她發上按摩搓揉。 她安心的聽著他好聽的聲音說:“與其遇到不對的人,過著不對的人生,還不如及早發現,及早終止錯誤;這是上蒼有好生之德,不忍心讓你這樣的女人有著悲慘的人生,你應該心存感謝,還東怪西怪,怪到跟了自己幾十年的名字上頭來。” “心存感謝?你少來了。你摸著良心說,你真覺得我的名字好聽?” “雖然是俗擱有力,但是好叫好記,而且叫起來氣勢磅礡,不錯啊。” “所以,不用改名字?” “不用。”他忍著笑說。 “別以為我看不到你的臉就不知道你在偷笑。”她閉著眼抗議。 “我不是笑你失戀這件事,是笑你模糊焦點,沒看出問題的癥結。”他笑說。 “癥結?”她驀地張開眼睛,一臉的願聞其詳。 “你想過沒有?也許你那學歷高、財富高、口才高的三高標準,並不適合你。”明知她會一一反駁,他還是忍不住要講。 “這次我有調降標準好不好。那個蕭嘉邦可不怎麼符合『財富高』這個標準。”不知怎地,一提到姓蕭的傢伙,剛緩和的情緒又激動了起來。 她沖好水,帶著悶氣坐回美容椅上。 “你應該不需要我提醒,他可是昌利集團的小開,家裡雖說要他出來獨立,但他是獨子,終究會繼承家業的。”他說,手上按摩的力道配合語氣,不覺加重。 肩上傳來的痛楚讓蘇阿快表情扭曲。 她一點也不懷疑他怎會知道得這麼清楚。這裡是美容院,設計師手藝高檔,收費高檔,客人當然也高檔,那些富有的婆婆媽媽們都嘛在這裡交換訊息。 “不知道你對這種八卦也有興趣。”她從鏡裡睞他一眼。 認識他五年,知道他對這種耳語傳播一向不以為然。 “那是因為這件事和你有點關係。”要不,他哪會去理會蕭嘉邦是誰的兒子、有不有錢。 抬頭看看大鏡子旁那十五個紅色圓形小磁鐵,記錄的可是阿快壯烈的失戀紀錄。 蘇阿快隨著他的目光,看到了那一排小磁鐵;那是一排名叫“失敗”的紅色統計圖,記錄的是她十五次程度不一的情傷。 是不是她真的有這麼糟?連朋友都忍不住要為自己擔心? 她真的不懂,每一次她都全心全意呵護著自己的新戀情,真心真意和人家交往,可是感情往往不是由濃轉淡,漸漸疏於聯絡;要不就是交往中的男友同時劈腿多人。 真的是她眼光太高嗎?她望著鏡裡的自己。 她二十八歲,身高一六八,體重四十八,雖沒有令人驚豔的姿色,但明眸皓齒,絕對稱得上是中等美女;再加上她是個開業的會計師,收入豐厚,有什麼理由不找個各方面都足以和她匹配的男人? 她所開出的學歷高、財富高、口才高,絕不過分。 因為她都符合啊。 她抬眼望著宥恒,眼裡有著極深沉的落寞。 “為什麼那些看似符合我條件的男人,到最後都開高走低,演出失了水準?我失戀了十五次,也許不是偶然,問題……會不會其實出現在我身上?”她有些惶惑的問,一向飽滿的自信突然消失無蹤。 趙宥恒用手扒順她頭上的濕發,望著鏡中那張畫了濃妝的臉。“為什麼你非得不停的談戀愛不可?” 她揚眉,仔細打量著他── 他的神情仍是一貫的和煦,但那語氣卻有著少見的質疑,這對性情溫吞的他是很罕見的。 隨即,她便明白了。 他們相交多年,有著至深的情誼,他應該是捨不得她這個老朋友總是找不到真愛吧。 她對著鏡裡他嚴峻的俊臉發笑。“你不知道愛情是女人的維他命嗎?沒有愛的女人,就像玫瑰失了顏色,難以想像的恐怖呢。” 說完,她瞥見鏡裡的他臉色怪異。“阿恒?怎麼了,你不舒服嗎?” “沒事,只不過有點……胃痛。”他說。 沒錯,他沒說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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