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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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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天打開卷宗,看見一張辭呈和一張解約通知書。 他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心靈癱瘓、什麼叫孤立無援,但他現在知道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度過這一天的。但下班時,秘書說董事長要他晚上回家用餐。 翻開晚報,他表情木然的看著自己打傷楊文濤的消息占了一個不小的版面。 他合上報紙,閉起眼睛。媽的!還有什麼鳥事,乾脆全一起來算了! 呆坐片刻,他還是回家了。 他一臉疲倦的走進家裡,在客廳看見了暴怒的齊華民。 「為什麼只有你來?楊雅立呢?」齊華民問。 「被我氣走了,這是她剛遞的辭呈。」 齊華民往桌子重重一拍,吼道:「你整天到底在想什麼!」 「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只差沒說出口而已。」齊天麻木的說。 「我知道什麼?」 「在你心裡,我不過是個剛好叫你爺爺的廢物罷了,我想些什麼,並不重要。」 「是我把你當廢物嗎?難道不是你自己證明這一點的?」 齊天仰頭大笑。他會生長在這樣的家庭,簡直是一種詛咒。 他的笑聲激怒了齊華民。「既然你有這麼多委屈和不滿。你幹嘛不離開我算了!」 「別以為我不想,要不是當年奶奶彌留時要我發誓不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能離開你和華福,我早就滾得遠遠的再也不回來了。華福只是你的心血,根本不幹我的事。」 「很好,既然如此,你滾,滾得越遠越好,我再也不要見到你……」 齊華民話還沒說完,齊天已經轉身大步離去。 齊天開著車在路上亂逛。 也許,他爺爺說的對,他其實只是個……笨蛋。 如果他不是笨蛋,怎會連簽好約的土地買賣都會出現變數? 如果他不是笨蛋,怎會連心愛的女人都留不住? 如果這真的是事實,他有什麼好氣的? 像他這種人,也許該滾得遠遠的,免得身旁的人遭殃。對吧? 因為很想去個很遠很遠的地方,他不知不覺把車開到林文棟的家。 林文棟仍坐在他慣坐的座位上,前面依舊是一盤擺好棋子的棋盤。 他抬頭一見是齊天,開了口,「你下不贏我的,我也不會改變主意把土地賣給你。」 「那些都不重要了,我只是沒地方去。」齊天說。 林文棟抬頭看齊天二眼,也沒客氣,先下棋。 結果他們下了一整晚,因為兩人下了十盤都和棋。 「你今天是怎麼回事?」林文棟忽然問。 齊天頭也沒抬,談天氣一般的說:「被趕出門了。」 「為什麼?」 「我爺爺覺得我是個一事無成的笨蛋、廢物。」 林文棟聞言,移動手裡的車,不覺笑了起來。 「能和我下成和棋的人,怎麼會是個笨蛋?」 「他很難搞的。」 「你爺爺不過是恨鐵不成鋼罷了。」 「也許吧,我大概永遠也到不了他期望的地方。」 「怎沒去找那個伶牙俐齒的丫頭? 「她被我氣走了。」 「那你現在怎麼辦? 「不知道。」 「我可不想收留你。」 「放心,我現在對誰都不指望。」 「有地方去嗎?」 「總會有的。將軍。」齊天移動最後一步棋。 林文棟仔細查看那盤殘局,不覺笑了。「你的確是,贏了。」 現在,棋下完,夜也深,他也該走了。 他起身,道:「林老伯,我走了,您多保重。」 「你會再來嗎?」林文棟問。 「等我找到工作,可以養活我自己再說吧。」他對林文棟一笑,開車走了。 林文棟望著再度陷入黑暗的院子。 他其實還滿喜歡齊天這孩子的,都被趕出門了,還是沒開口求他改變主意;跟他的個性真像呐。 齊天從林文棟的屋子離去後,便從此斷了音訊。 每個人都在找他,當然也包括楊雅立。 當齊天把雅立的辭呈交給齊華民的隔日,楊雅立就被叫到董事長辦公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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