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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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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璃一臉怪異的看著他,感到有些啼笑皆非。這究竟算不算是一種悲哀?她如願嫁給夢寐以求的男人,卻在即將離去時還是無法瞭解他。 她仰頭大笑,笑到淚都飄了出來。“既然連情欲都不曾有,那我們不就什麼都不是了?” 既是如此,她就更可以心安理得的結束這段婚姻;但,為何她心底仍然感到巨大無比的痛? 嘉年華會的日子越來越接近了,街道上有了一些直景的美化工程及指示牌和廣告標示;舒璃在忙碌中顯得有些緊張,李惟西卻覺得舒璃越忙越美麗。 夜裡,他常倚在木屋的柱子前看她在臨時搭建的伸展台前,指導十幾個充滿青春活力的茶葉公主參賽者。 這三年來其實她變了不少,變得更有自信,更有活力。 時間過得真快,舒璃剛嫁給他的時候,也差不多像那些女孩的年紀。 舒璃領著一群蹦蹦跳跳的女孩們走過來吃壽司和紅豆湯,李惟西遞了一塊壽司給正忙著擦汗的舒璃。 “喔,謝謝。”舒璃看著他。“你怎麼不吃?”“我不餓。”李惟西微笑。 “她們走得不錯吧?”舒璃指指女孩們說。 “很好。” “明俊說所有嘉年華會的活動,都會請鄉親投票,圈選出最受歡迎的活動項目。哎,談到比賽,就容易讓人有壓力;何況我這麼惡名昭彰的,不曉得會不會害這些漂亮小女生大失所望,早知道就不要接受明俊的委託。”舒璃有點擔憂的說。 “放心,我這票一定投給你。”李惟西笑著給她打氣。 “多謝賜票。”舒璃喜歡他此刻笑的樣子。 “要不要我動員醫院的患者,全都投你一票?”李惟西打趣的說。 “這樣太誇張了吧。”舒璃笑得有點不好意思,那笑容美得像朵百合花,讓惟西看得入迷。 夜深了,吃完消夜後,人群漸漸散去,李惟西幫著舒璃收拾餐盤。 “你先睡吧,我來收拾就好。”李惟西接過舒璃手上的盤子說。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舒璃對李惟西的溫柔不是不感動,只是不免要有!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的感慨。 “因為你是我的老婆。”李惟西背對著舒璃說。 舒璃威到一陣泣然欲泣,對著李惟西的背影歎了口氣。 三年了,人事早已全非,聰明如你,怎麼可能沒發現?只是你死不承認罷了。 她慢慢的走回房,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無法入眠。窗外驀然下起雨來,舒璃起身把窗戶關上,很疲倦的躺回床上,閉著眼睛默默的聽著雨聲。 夢中,她又回到三年前那個夜,她手裡拿著征信社拍到的照片,看著照片中李惟西光著身子和另一個女人躺在床上,她氣得把照片往抽屜裡一扔,隨即奪門而出;她一邊流淚一邊跑,一直跑到後山,跑到跑不動為止。等到她停下來喘氣時,才發現大腿內側的異狀,她和李惟西的孩子沒了。 那一夜,她耗盡了所有的能量和對李惟西所有的感情。當她從婦產科走出來後,便決定永遠離開李惟西。 雷聲轟隆轟隆的響,舒璃又夢到自己喝得醉醺醺、獨自在臺北租的小套房裡哭泣的情景。 忽然有一隻手輕輕搖著她的肩膀。舒璃哭著醒過來,迎面是李惟西的臉,一張擔憂的臉,他抱住舒璃柔聲安慰:“沒事了。沒事了,你只是在作惡夢。” “不,那不只是惡夢。你曾對我不忠,那是千真萬確的。”舒璃的口氣難得的堅決;只是一想起往事,眼淚又不爭氣的掉}H來。 “事情都過去了,別再去想了。”李惟西苦澀的喉頭擠出一句安慰的話。 “不,事情並沒有過去,我只要看到你的臉就會想起來。我們之間雖然已經結束了,可是我那根深柢固的憂傷卻從沒真正離開過。你知道這些年來我是怎麼過的?我每晚都得靠安眠藥才能入眠,才能不去想起你的不忠和我那流掉的孩子;許多時候我真希望自己醉死,省得去面對那無邊無際對你的恨;我知道,事情從沒有、沒有真正過去。” 舒璃難掩哀淒的說。 李惟西放開舒璃,轉身看著窗外聲勢加劇的風雨,無法言語。 “你究竟要我解釋幾遍?我沒有對你不忠,我是清白的,為什麼你無論如何都不願意相信?”李惟西啞著嗓子說。為什麼她總是不信仟他? “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除非你能讓我的孩子再活過來。”舒璃美麗的臉龐留下決絕的淚水。 李惟西用力捉住舒璃的手。“就算你要判我死刑,也要給我一個心服口服的證據。你說,你今天就跟我說清楚,我對你不忠的證據在哪裡?三年前你一句“我對你不忠”就離家出走,你對我造成的傷害呢,我去跟誰說?跟誰要?”李惟西紅著眼,氣憤的對她吼。 舒璃掙開李惟西的手,氣憤的對他說:“證據是嗎?你等我!”李惟西看著她走到梳妝抬前,從右手邊抽屜旁的一堆文件中翻出一張照片。 她把照片拿出來,往李惟西身上丟去。“這就是你要的證據!”李惟西端詳著照片許久許久,才抬起頭對舒璃緩緩的說:“我會向你證明你是錯的。”說完,懷著難以言喻的痛苦,蹣跚著步伐走出房去。 那一晚起,他便沒有再回木屋。 雨接連下了幾天,一群爬玉山的大專學生在山區失去訊息,山難協會出發協尋,並打電話到醫院來請求李惟西前往支援。 李惟西請他的學弟到醫院來駐診,沒對舒璃留下隻字片語,就匆匆出發。 他的行蹤還是舒爸告訴舒璃的。 李惟西離家的三天裡,雨仍持續下著。舒璃整天閑在家,盯著窗外的雨,悶得慌,甚至動不動就打破東西。 “舒璃,你是不是在擔心惟西?”當貴玉來看女兒,第五次幫忙收拾地上的碎片時,忍不住抬頭看著慌慌張張拿著抹布前來的舒璃問。 “沒有!”舒璃大聲否認。 音量之大,嚇了媽媽和自己一大跳。 “我是說,沒什麼好擔心的,他處理這些事算家常便飯。只是這雨下得實在太久了點,久得讓我有點心浮氣躁。”舒璃企圖解釋清楚。 舒璃邊用力擦著地板邊想,老媽可真幽默,她會擔心他?切! 他們可是將要簽字離婚的怨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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