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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羅刹門的瞭解讓她清楚知道不該信他,但他昏迷中的表情,卻深刻烙進她的眼裡,和他緊握住她手的形像重疊。

  她深吸口氣,凝視他的眼神不再有猶豫。“我會幫你,直到你傷好。”

  “好。”遲昊點頭,原已置於布掛上的手放鬆。

  意識到不用殺她像讓自己松了口氣,遲昊為這陌生的反應微眯了眼。他只是因為多了個人可以利用感到方便而已。他為這樣的反應找了理由。

  “你先回屋休息。”海品頤不知方才她已在生死關頭定了一遭,只關心他的身體。“床上那件外袍你先暫時穿著。”雖然男裝打扮行走江湖,穿得再少的男人都見過,但老是見他赤裸上身在眼前晃,還是微覺尷尬。

  遲昊往木屋走去,在兩人錯身而過時,略一思忖,手往布掛其中方格迅速一挑,淡白色的粉末朝她飛去,海品頤卻渾然末覺,走到溪旁準備處理那堆衣袍。

  睇了她的背影一眼,遲昊腳下未停地走進屋內。

  “先吃東西,待會兒喝藥。”海品頤端來食物,放在以圓木簡易製成的桌上。

  盤坐榻上運功驅毒的遲昊隨即斂功,卻不急著下榻。“你先吃。”

  不合胃口嗎?海品頤看了一眼只有拌了山菜的粥和烤魚的菜色,有點不好意思。

  “我這兒除了米沒其它存糧,你忍耐點。”她知道他重傷未愈,虛弱的身子需要進補,但剛剛她忙著采他所交代的藥材,直至日暮才回來,只能匆匆到小溪上游抓魚烤來作數。“明天我再獵些野味回來。”

  遲昊維持原姿勢沒動,仍是淡淡一句:“你先吃。”

  真那麼挑嘴?還是他傷勢太重下不了榻?海品頤疑惑擰眉,但他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堵了她的疑問,只好端起其中一碗山菜粥,喝了兩口後,舉箸去挾烤魚。

  此時,遲昊下榻,走到桌前席地而坐。

  “給我。”他接過她乎中那碗山菜粥,一口氣就喝掉半碗。

  海品頤傻住,剛剛送進口中的魚肉還沒咽下,眼睜睜看著他又端過被她挾缺一塊的烤魚吃了起來。

  “那個……我……”吃過耶……她的臉莫名其妙地紅了起來。

  遲昊理也不理,繼續吃他的東西。

  他在想什麼?海品頤哭笑不得,看看他,再看看桌上的東西,只好認命地端起另一碗山菜粥。

  “給我。”她才喝了口,他又放下自己手中已全數喝光的空碗,將她才剛端起的山菜粥奪了過去。

  這下子,海品頤愣得更久了。

  “外面還有,我可以去盛……”為什麼老是搶她的?她不懂啊!

  “請便。”遲昊依舊埋頭喝粥。

  他的舉動太匪夷所思,海品頤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只好悶悶地到外頭把剩餘的粥端進來,為自己盛了一碗,見他碗又空了,自動自發先遞過去,省得到時喝了一口又被搶走。

  遲昊搖頭,放下手中的碗。“你慢用。”他起身往屋外走去。

  望著他的背影消失黑暗中,海品頤忍住想撫揉眉心的衝動,迅速把食物吞下肚。

  他看起來不像是故意找麻煩,但……那近乎孩子氣的舉止又是所為何來?直至到屋後把藥煎好,海品頤還是想不透。

  算了,不想了。她籲口長氣,端起藥,走回屋內,見他已回來,發尾和衣襟有些濕濡。

  “溪水不會冷嗎?”海品頤將藥端給他。“想淨身可以跟我說,我幫你燒水。”

  遲昊接過藥暫先放一旁,黑眸微眯。她在殷勤些什麼?一個非親非故的人,伺候他吃食也就算了,連熱水也燒?

  “我習慣冷水。”在羅刹門裡,留心他人偷襲都來不及,哪有功夫在意這種外在享受?何況水越冷,越是能提醒自己保持清醒及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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