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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公子小心!”已認出領先者身分的嬤嬤急喊。她存了私心,不想讓那陌生人擷了香,他隱隱透出的危險氣息連她這老狐狸都怕!

  尚未聽聞嬤嬤的喊聲,端木柏人已察覺身後有人逼近,幾已碰到繡球的手轉向,往身後擊去。

  抓住屋樑的手使力,初天緯輕易地避了開,一回身,長腿一勾,將對方的軟鞭勾離屋樑。

  下墜的端木柏人手一抖,軟鞭隨即卷上就近懸掛的繩索,轉瞬間又回到了屋樑,猱身欺了上去。

  底下眾人已停了紛爭,全被這景象嚇傻了眼。怎敵得過?人家在上頭飛來高去,他們卻是連屋樑都碰不上啊!

  狠厲的掌風在周身呼嘯而過,初天緯沒有移動分毫,只以最小的閃躲化解無形的風勢,冷然的黑眸佈滿了寒峭。好陰狠的人!只為了擷香竟下此毒手!

  勢在必得的端木柏人揚起一抹邪笑,手一翻,掌中多了一把青森的利刃,招招朝要害攻去。

  懸在半空的初天緯只能用腿功防守,轉眼間已過了數招,那陰狠的招數讓他不由得心頭火起,深吸口氣、氣運丹田,左手使勁緊緊攀住屋樑,堅硬的紫檜木隨著指尖硬生生陷出五個窟窿,右手凝聚功力,朝另一根屋樑用力拍去!

  頂上開始發出不自然的嗡嗡聲響,眾人不約而同地驚懼上望。

  “房子要塌啦!”

  只見遭擊的屋樑斷開,伴隨部分不堪重擊的屋瓦垮了下來,眾人的驚叫連連與轟隆隆的巨響此起彼落,塵煙四漫。

  怎會弄成這地步?!嬤嬤慘白了臉,只來得及掩了頭躲在最近的廊柱旁,雙目緊閉。好半晌,原本嘈雜的大廳沒了動靜,嬤嬤驚魂未定地張開眼,卻見眼前多了那顆罪魁禍首的繡球!

  “所有的損失我會賠償,可以去擷香閣了嗎?”站在嬤嬤面前,初天緯單手托著繡球,冷傲的表情依然,仿佛方才那場大騷動只是屋外響了聲悶雷。

  嬤嬤扶著欄杆踉蹌站起,探出身子,看看上頭,屋頂開了個三尺見方的小洞,頂上夜空清晰可見;再往下一看,一根樑柱橫躺廳中,旁邊散落幾片摔碎的屋瓦,原本擁擠的人全退了開去,瞠目結舌。

  只有一臉陰沉的端木柏人站在樑柱旁,淩厲的目光朝平臺射來。

  怎麼會惹上端木柏人啊?嬤嬤心頭迭聲叫苦,還來不及做任何反應,端木柏人已憤而拂袖離去。

  望著那離去的月牙色背影,初天緯湛墨的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犀銳,良久,才調回視線。

  “請帶路。”平靜的聲音再次響起,肆張的氣勢讓人無法忽視,煞星!真是顆煞星!嬤嬤暗自咬牙,斂了斂神,人們口中精明的模樣總算回籠了些。

  “敢問這位爺是?”

  “初天緯。”

  “恭禧這位初爺拔得頭籌!來人,好好款待初爺上擷香閣!”嬤嬤高聲呼喝,喚回了眾人的神。“各位爺也別餒,咱醉月樓的姑娘可都是一等一的,今兒個全都半價招待!姑娘們,費心服侍呐!”

  “是!”訓練有素的姑娘們從廂房內蜂擁而出,嬌笑攬上賓客的臂。

  一旁僕婢連忙清理,轉瞬間,除了屋頂那個洞依然還在,廳上的雜亂已理了乾淨。

  “初爺,這邊請。”一名小婢在他身後一福。

  初天緯頷首,跟在她身後,往長廊那端走去。

  “主樓的屋頂塌啦!”一名小婢驚慌沖進擷香閣。

  早因主樓傳來的轟然聲響而惴惴不安的擷香霍然起身,水眸中揉合了震驚與擔慮。

  “怎麼會塌了?”醉月樓開業五年,有高官護著,沒人敢老虎面上捋須的。“嬤嬤呢?有人受傷嗎?”

  “一根屋樑斷了,屋頂破了個洞,嬤嬤在廳前安撫那些人,沒人受傷。”小婢急應,突然頓住,瞄了擷香一眼才又續道:“屋頂……是讓今日擷香的爺給弄塌的。”

  擷香擰眉。哪兒來的莽夫敢在醉月樓撒野?“是何來歷?”

  “沒人認得,只知道姓初。”

  初?腦海迅速閃過京城中高宮豪族的名單,擷香黛眉蹙得更緊。沒聽過這號人物啊!

  “初爺到——”此時,廊外傳來低喊。

  兩人相視一驚,小婢更是慌得亂了手腳。

  “不打緊,你先下去吧!”抑下心頭的忐忑,擷香勉強揚笑,拍拍小婢的手。

  嬤嬤肯放行,應是無害之人才是,何況還有品頤護著,她不怕。

  “擷香姑娘,您自己留神點。”小婢不禁又細細叮嚀,才由後門離開。

  唇畔揚起譏諷的笑,擷香嗤哼一聲,走到門前盈盈一福。管他初爺、末爺?美色當前,男人還不都一個樣?

  就讓她來會會這姓初的是何許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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