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閣上 > 席維亞 > 願嫁嚴夫 >


  「你!跟我走!」一見到她,徐士維指著她大喊。

  她在閻家的地位早已有名無實,所以她對他無禮的斥喝並不以為意,但那沒頭沒腦的要求,讓她感到困惑。

  「去哪兒?」等他更近了些,她開口詢問。

  「快!」徐士維沒回答她,直接朝兩名僕婢不耐揮手,隨即轉身離去。僕婢們立刻上前,一人一邊,拉著她快步跟在他的後頭,往主屋前進。

  這……怎麼回事?朱履月麗容滿是錯愕,不曉得現在是什麼狀況。

  「我、我生的火還沒熄……」她不停朝別院的方向望去,怕會發生意外。

  徐士維終於停下腳步,轉身朝其中一名僕婢怒吼:「聽到了還不去?要整個閻府都一併燒了才甘心嗎?」

  僕婢連忙應是,朝回頭路跑去。

  「發生什麼事了嗎?」總算找到機會開口,朱履月柔聲又問了次。徐掌櫃向來沒把她放在眼裡,會突然踏進別院,還不由分說地將她帶離,怎能不教人納悶?

  聽到她的聲音,徐士維惡狠狠地瞪住她,眥目的模樣,像要將她生吞活剝。

  「我警告你,不該說的話就別亂說。」他恐嚇道,張牙舞爪的神色下卻有著明顯難掩的驚慌。「你一直住在主院,逸二爺一直對你極端禮遇,知不知道」

  朱履月更困惑了。她要對誰說?何況,閻逸和徐掌櫃從來就沒在乎過她,甚至不怕她跟娘家哭訴,卻又為何特地這樣叮嚀她?

  「誰來了?」這是她唯一想得到的結論。

  這一問,徐士維突然臉色大變,厲聲疾問:「誰告訴你的」

  朱履月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退了步。

  「沒人跟我說什麼,我只是推測……」她說中了什麼嗎?為什麼他的反應這麼激烈?

  意識到自己反應過度,徐士維努力調勻氣息,臉上的表情仍透著猙獰。

  「別以為你的靠山回來了可以有恃無恐,他什麼都不記得了。」他嗤哼,像在對她說,也像在安撫自己。「他連成親的事都給忘了,你如果夠識相,就靜靜地回來當你的夫人,別用已經過去的事來惹是生非,懂嗎?」

  回來?成親?朱履月看著他,臉色蒼白,半晌說不出話來。

  「你是說……」才一開口,她卻無言,她不敢想,怕是自己猜錯。怎麼可能?都五年了,如果他還活著,不可能隔這麼久才出現……

  「沒錯。」徐士維咬牙,硬從齒縫吐出字句。「閻……閻爺回來了。」總算是及時頓住,沒讓連名帶姓的不敬叫法脫口而出,心有不甘的表情,完全不見主子歸來的喜悅。

  朱履月怔站在原地,這突來的訊息,讓她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她該欣喜若狂,她該喜極而泣,但這一刻,她的腦中一片空白,唯一浮現的,是他揚笑的俊朗面容。

  她的夫君回來了,還……失憶了?

  第二章

  閻府大廳,原本敞開的雕花木門全然緊闔,透露著緊繃詭譎的氣氛。

  廳上,坐了數人,卻是靜得只聽得到各人的呼吸聲。

  他們臉上的神情複雜不一,有驚懼、有懷疑、還有幾不可見的欣喜,最顯而易見的,是不可置信,所有的視線,都不約而同地朝同一個方向望去——

  他,坐在紫檀木椅上,經過梳洗和換裝,一身髒亂已然除去,長髮並末綰起,只是隨意束在腦後,落腮胡刮了乾淨,露出剛毅的下顎線條,雖然不像初現時那般落拓嚇人,但少了發須的遮蔽緩和,森冷狂霸的氣勢毫不掩飾地往外燎燒,反而有種說不出的剽悍野性。

  即使沉默,壯碩魁梧的體格依然充滿存在感,他無視於眾人投注的打量視線,大手抓起桌上的桂花糕,整塊塞進嘴裡,而後端起一旁的茶盞,直接一口飲盡,手口不停,轉瞬間把茶點掃了乾淨。

  那粗魯的吃相,讓在場的人面面相覷,紛紛看向閻逸,朝他猛使眼色,要他出來主導大局。

  閻逸瞪大了眼,開什麼玩笑?!要他跟這個危險人物打交道?身穿華服的微胖身軀直往椅內縮,養尊處優的白嫩面容上滿是畏懼和不知所措,完全不見一名當家該有的沉穩氣勢。

  一旁雙鬢微白的閻央看兒子這樣,不禁無聲歎了口氣。

  他這不學無術的兒子只會恃強淩弱,一旦遇到比他強的人,就成了縮頭烏龜,一點兒也擔不了事。他氣自己養出這樣的兒子,卻又莫可奈何。


虛閣上(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