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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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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需要他提醒嗎?閻逍嗤笑,藉由轉身走進內室的舉止,沒讓人看到他的表情。有個當官的朋友,加上他的復仇大計與官府有關,他早就把項沛棠算進一份了。 黎之旭說的那場聚會,在場的百姓們都還記憶猶新——那時,閻逍和黎之旭代表民間,項沛棠代表官方,共商運輸大計,經此會議,許多決策使得京城更加富庶繁榮,百姓也深蒙其利。 能有再看到三巨擘聚首的一日嗎?他們也希望,但照今日的態勢看來……圍觀的群眾搖頭歎氣,王角退場,戲也沒得唱了,人群有如潮水般散去。 相對於眾人的不勝唏噓,徐士維顯得興高采烈。 “喂,看著鋪子,我出去一下。”他朝夥計喊道,隨即快步離開。 他要趕快把方才這場好戲跟閻逸說,免得他憂心這、擔心那的,敵人還沒出招,他就自己露了餡。 接下來,就等他派出的人傳回消息,看是怎麼讓人逃回來的,再來決定下一步棋要怎麼走! 血……鮮紅黏膩的血在眼前泛開…… 十七歲的閻逍拚命地揮舞著手中的長劍,遍體鱗傷,血不斷自傷口湧出。 返回京城的途中,他與隨從行經一處山坳,突然一群黑衣人縱馬沿著山坡疾馳而下,兩名隨從被殺。閻逍雖奮力抵抗,依然寡不敵眾。 他的視線因失血過多開始模糊,見一名黑衣人朝他攻來,他咬牙凝聚力氣,舉劍一刺,將伺機撲來的敵人解決。 “那麼頑強?上!”領頭的黑衣人大喝,手一揮,同伴們一擁而上,將他團團包圍。 身負重傷的閻逍已快撐不下去,憑著本能舞劍自保,不讓敵人近身,突然,一道勁風襲來,等他察覺到要閃躲已來不及,幾乎是同時,肩頭傳來一陣劇痛,他右肩中箭,強勁的力道帶得他摔落馬背,滾了好幾圈才停住勢子。 對方縱馬將他圍住,四周激揚的塵土,嗆得他難以呼吸,他的神智,隨著不斷流失的血,逐漸變得渙散。 “快,綁住他——” 昏迷前,只聽到周遭嘈雜的大喊,閻逍已無力再撐,墜入了黑暗之中。 等他醒來,他發現自己身在牢獄裡,穿著囚衣,手腳被上了鐐銬,跟數名和他相同裝扮的人被關在一起。 怎麼回事?他腦海一陣空白,記憶還停在被人包圍攻擊的場景,這詭異的處境讓他無法理解。他身子一動,心覺有異,一把拉開衣襟,發現肩上的箭傷已開始癒合,他連忙審視身上其他傷口,驚訝地發現那些傷口也都開始結痂。 閻逍愣住。他不是才剛身受重傷嗎?他到底昏迷了多久?而他又是怎麼到這裡的?這裡又是哪裡? “你總算醒了。”一個瘦小的老頭見他醒來,一跛一跛地靠了過來。“你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大事啊?已經很久沒看到腳鐐手銬全上的人了。” 閻逍往其他人看去,果見有人上腳鐐,有人是手上銬了枷鎖,只有他,一應俱全。所有的人聞聲,視線全朝他投來,一雙雙空洞無神的眼,鑲嵌在歷盡風霜、毫無生息的臉上。 “這是哪裡?”老人的話,讓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兒是麻州,犯什麼罪進什麼牢,你自己心裡應該有數啊!”此時,一陣強勁的風從牆的縫隙直灌進來,凍得老人閉嘴,縮成一團直打顫。 麻州?牢?閻逍遍體生寒,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麻州位於邊疆,天寒地凍,荒蕪一片,許多罪犯被驅趕至此修築堡壘,以防外侮。 他明明遠在千里之外,為何會到了這裡?還進了監牢!閻逍正要再問,卻突然有個獄卒打扮的人沖了進來。 “起來、起來!幹活的時間到了,全都出去!”獄卒揮舞鞭子,用力擊地。“全部的人都給我認真點,不然今晚就休想有飯吃!” 獄囚們紛紛拖著沉重的鐐銬朝外走去,腳步慢的,少不了挨了鞭子。 閻逍起身,試圖解釋道:“這位大哥,我想這中間應該有什麼誤會。我來自京城閻家……” “退開!”閻逍話還沒說完,頸肩就吃了熱辣辣的一鞭。“你總算醒了啊?醒了最好,一起出去幹活,去!” 閻逍撫著發疼的脖子,眼中怒焰狂熾。他閻逍向來行端坐正,莫名坐了冤獄,還受到這種待遇,叫他怎麼能平? “我不是罪犯!”他怒聲咆哮。“只要你讓我捎封信去京城,就可以證明我的身分……” “閉嘴!”獄卒更是持鞭猛打,根本不聽他說。“來到這裡就歸我管,別跟我說那些有的沒的!” 閻逍以手護頭,不明所以的狀況已讓他怒火中燒,不斷朝手臂、身軀落下的鞭打更是將他的情緒逼至崩潰邊緣,他怒吼一聲,憤而起身朝獄卒撲去,卻忘了手腳上的鐐銬,還沒碰到獄卒,就被限制得撲跌在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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