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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爺和夫人分房睡的事,府裡全都知道,看在她眼裡,想勸又不知怎麼說,難得有這個機會,就算挨罰,她也要把心裡的話說出口。

  苦?她不是被納在閻逸的寵愛之下,為什麼會苦?一直以來認定的事實開始顛覆,閻逍只覺腦袋渾沌一片,無法厘清。

  他閉了閉眼,再睜開,似有波動的眼神已斂得平靜無波。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他再度舉箸,吃起桌上的菜肴。

  見他繼續用膳,好似方才的話題輿他無關,僕婢們都以為他不為所動,廚娘失望離去。

  他們卻都沒有發現,那握著筷子的手,用力到指節泛白,還有那吃得比平常還快的速度,已將他亟欲朝寢房奔去的衝動昭然若揭。

  朱履月在榻上躺得發慌,無事可做的她,只能看著上頭的板梁怔忡出神。

  過了會兒,她覺得口渴,撐坐起身想下床倒茶,結果才微微一動,酸痛的筋骨和××的不適立刻讓她臉色發白,動作整個僵住。

  “天……”她閉眼低低呻吟一聲,極度輕緩地又挪坐回去,因為已躺到頸背發僵了,她沒躺下,而是就這麼靠牆坐著。

  昨晚入睡前,她還沒覺得怎麼樣,結果一早起來,全身像要散了似的,這還不打緊,慘的是那兒的疼,讓她連榻都下不了。

  她原本還不敢讓婢女們知道,但沒辦法動的狀況哪裡瞞得了人?事情鐵定是傳開了,因為拿著藥來的婢女,臉上帶著窘色,說那藥膏對初夜不適的姑娘家很有效。

  害她的臉也羞得像熟透的桃子,默默地接下藥膏。她的洞房花燭夜都已經是五年前的事了,卻到現在還需要用到這藥膏。

  不會是因為這樣,相公才會連在她身邊多停留一會兒都不肯吧!她不禁輕輕歎了口氣。

  “咿呀”一聲,有人推門進來。

  以為是婢女來收用完膳的碗盤,朱履月開口柔道:“可以幫我倒杯茶嗎?”連這種小事都要指使人,讓她覺得歉疚,但她真的下不了榻。

  不多時,茶杯遞到眼前,她正要道謝,卻被那與白瓷杯形成強烈對比的黝黑掌指給凝住呼吸。順著那只臂膀往上看去,她毫無防備地墜進一雙幽邃的黑眸裡。

  “啊!”她掩唇驚呼,心差點停止跳動。

  閻逍視線在她身上掠過,穿著純白單衣的她顯得如此虛弱,想到昨晚自己的狂浪,喉頭一窒,自責的情緒盈滿胸臆。

  “你不是要喝茶?”他刻意說得淡然,沒讓心虛流露。

  “……謝謝。”朱履月雙手接過,藉著啜飲的動作悄悄地瞅著他。見他在榻沿坐下,慌得屏住了呼吸。

  察覺到她的僵硬,閻逍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問她還痛嗎——這還需要問?她蒼白的臉色不已說明了一切?

  問她有沒有好一點——廢話!連倒茶都要別人代勞,能好到哪兒去?

  每個問題都被自己反駁回來,閻逍懊惱抿唇。

  “你茶喝完了嗎?”最後,吐出口的,是無關緊要的一句。

  他坐在旁邊,就是在等她喝完茶嗎?朱履月趕緊一飲而盡,將杯子捧上。“喝完了。”

  結果,他把茶杯放到桌上,又坐回了榻沿。

  這次他坐得進來了點,感覺他的大腿隔著絲被碰著她,不習慣這麼親匿,朱履月雙頰緋紅,試著悄悄把腳挪開些。

  發現她細微的舉止,閻逍以為她是不舒服在調整坐姿,心頭的愧疚更甚。看到床頭有個白瓷小罐,他頓了下,手直接探進被窩,握住了她小巧的腳踝。

  這突來的舉止嚇得她停住動作,感覺他的手沿著她的小腿不斷往上,麗容在轉瞬間變得毫無血色。他來的目的,是想和她行周公之禮嗎?

  她心一慌,不知該怎麼辦。他是她的相公,理所當然可以對她做出這些事,但……她還那麼痛,要是再經歷一次昨晚的事……

  她緊攬身下的被褥,往後瑟縮,直覺想把腳抽回,身後的牆,卻擋住她,讓她無路可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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