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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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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真情流露讓禹綾狠不下心再拒絕,她接過韁繩,踩著馬鐙吃力地爬上馬,不敢再看向那讓她不舍的大姑娘。 她不能再留了,不然她就真的走不開了。 “借我騎進城就好,我會將馬托在糧行那兒,別為我擔心,我會平安無事地回到南方的。那裡……才是我的家。”忍痛說出這句違心之論,禹綾一振韁繩,催促馬匹離開。 她不敢回頭,只能不斷地朝前奔馳,離開這片讓她體會到幸福,卻也傷心到無法再踏回的土地。 在呼嘯的風聲中,她仿佛聽到了長雲的哭泣聲,或許是她的?她已經分不清了。 既然夜這麼黑,風又這麼狂,就不用去分辨了吧,反正在天亮之後,她還是那個知足常樂的禹綾。 她不會哭泣,她會忘了他,過著她安分守己的日子。 “我只不過要他們煮出一頓像樣的飯菜而已,這樣也做不到?這種沒用的下人辭了算了!” 晚膳十分,袁家大廳傳來尖銳的咆哮。 杜紅纓瞪著那堆得像山般的饅頭,氣到快吐血。她來這裡已經好幾天了,不是面就是餅,她半粒白米飯也沒吃到,昨天她已經跟廚房的人發過脾氣了,結果今天還是一樣! “你很吵耶,有菜有肉,哪裡不好啦?”袁長地白她一眼,受不了每次用膳都要聽她鬼吼鬼叫,他用饅頭夾了菜肉,嘴裡咬了一個,手上還端了好幾個。“偶懶得理你。”他模糊不清地說道,直接帶回房裡吃。 袁長雲也很想這麼做,但先走的人先贏,她只好勉強當那個留下來善後的倒黴鬼。家裡的僕婢已經快受不了了,要是再讓她把氣出到奴僕身上,搞不好明天就走得一個也不剩。 看到這諾大的餐桌只剩她喝這個討人厭的女人,袁長雲好想歎氣。 自從大嫂離開之後,大哥就沒再跟他們一起用膳。 每天從馬場回來後,他就將自己關在房裡,知道他有請廚娘送食物過去,她比較沒那麼擔心,但想到他心裡所受的苦,她還是覺得很難過。 她可以理解大哥為什麼不想到廳堂用膳,之前大嫂在的時候,晚膳代表著歡樂,大家說說笑笑的,不僅填飽了肚皮,累了一天的疲憊也跟著消除。 而今,這冷清的廳堂卻成了最難以面對的情景。袁長雲惻然,聽到杜紅纓還在那裡念念有詞,心頭火氣,滿腔哀傷全轉為憤怒。 “嫌差就別吃,餓死乾脆!過不慣這種日子就趕快滾回杜家啊,別死皮賴臉地硬要待在這兒。” 她不懂大哥為什麼不把這女人送走,他根本連看都不像看到她,更別說是讓她取代大嫂的位置,但大哥卻是要他們空出一間房讓著女人住下,害他們全家上下都受盡這囂張女人的折磨。 “我是你大嫂耶,你憑什麼這樣對我說話?”杜紅纓拍桌子站起。知道他們心全向著禹綾,她也不想再費心討好,在剛來的前兩天,驕縱任性的真面目就已全部顯露出來。 “不准再自稱是我大嫂!”袁長雲才不怕她,桌子一拍,也跟著站起。“我大嫂才不像你這麼討人厭,驕縱任性、挑剔刻薄、不要臉到極點!”袁長雲越說越氣。不行,再待下去她一定會忍不住揍人。 “要是你還有一些廉恥,就趕快滾吧,我很樂意幫你出馬車的錢。”她氣到東西也不吃了,直接轉頭走人。 “等等,你大哥回來了嗎?”杜紅纓氣極,卻又不得不喊住她。 “不然呢?他讓你留下,不代表他要將這個袁家讓給你!”袁長雲沒好氣地怒啐了聲,丟下她離開。 這死丫頭,等她坐上主母的位置就有得她瞧了! 杜紅纓咬牙切齒,看了看桌上的東西,見只有那鍋湯能用,隨便舀了碗,端著酒往袁長風的房間走去。 那時她以為只要幹走禹綾,自己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接受袁家主母的位置,誰知那個姓袁的居然說要送她回去,害她又求又跪的,最後總算讓她留下,可卻讓她住進偏院的小房,而不是睡進他的寢房。 也不想想她願意和他同炕已經算是抬舉他了,他非但不碰她,就連正眼瞧她也不曾,甚至連她使盡風騷,換來的不是他的意亂情迷,而是被他用淩厲的目光瞪得她趕緊收手,不敢再造次。 她已經沒時間了啊!想到肚子裡的孩子,杜紅纓急得在心裡大罵。 她會來這裡,不只是身邊沒錢,更是因為被這個孽種逼到走投無路。她身旁的男人全棄她而去,她也分不清孩子的爹是誰,根本就回不了江南。 所以她只能趁著肚子還沒打起來之前,趕緊和袁長風來那麼一次,這樣她才可以把這個孩子賴到他身上。 來到他房前的長廊,杜紅纓停下腳步,從懷裡掏出一個紙包,拆開紙包將裡頭的粉末全倒進湯裡,再稍微搖晃,那些粉末立刻溶得無影無蹤。 這是她喝男人歡好時用來助興的藥,只要一點點,再怎麼欲振乏力也能馬上重振雄風。沾血的白絹她已經準備好了,只要她假裝處子喊一下疼,末了再拿出白絹往床上一扔,急色當頭的他不會發現的,這現成的爹他當定了。 杜紅纓掩下眼中的詭光,上前敲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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