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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那些花造成了影響,理著小平頭的年輕人臉一陣紅一陣白,銬著手銬的手絞扭成一團。

  知道逼得太緊有時反而得到反效果,薛仕愷佯作翻看數據,實則給他時間思考。看到名列保護人士的名字,他神色未變,只有難以察覺的微黯眼神透露了他的神傷。

  他不想將保護她的責任交給別人,但愛她耗走他太多的心力,還將他逼到失控——幾乎失控。他在心裡苦笑。

  再這樣下去,只會將他們兩人全都毀掉,她覺得痛苦,而他也會因情緒波動,變得沒辦法保有平常冷靜的判斷力,唯有先暫時抽離,才是最好的方法,讓她能沉定心情,好好地去想像他們之間的關係;而他也可以利用這段時間,專心迅速地搞定對方。

  必須等到危機解除,完全無後顧之憂,他們才能真正好好地坐下來談。

  「我……我願意配合。」終於,對方給了他這句話。

  沒讓心裡的欣喜表露出來,薛仕愷開始一一列舉罪狀要他認罪,但他列舉到關於單詠初所遇到的事時,之前一直點頭的年輕人卻一概否認。

  「我沒有啊,我不認識這個人,她跟我有關係喔?」那表情看起來還有點懊惱。

  薛仕愷心裡警鐘大作,不詳的預感油然而生。

  但若不是受到他的波及,不曾與人結怨的她怎麼可能會遇到那連番的意外?而且他很確定那不是意外,那是人為的,詠初不是粗心大意的人,要將那些事歸為倒黴也完全不合理。

  「除了你,你們還有派出其它的人嗎?」他心存一絲希望,卻見對方搖頭。

  「我們都以為你沒有家人,做的事都只針對你。」要是早知道,直接對那種弱女子下手簡單多了。

  「不然恐嚇信上為什麼會寫小心失去最重要的東西?」薛仕愷繃緊下顎,他從沒有氣到這麼像揍人。

  「你的車啊,你的命啊,這還不重要哦?」不知死活的他還好奇地問。「那是誰啊?你女朋友?」

  「讓他簽名後申請羈押禁見。」薛仕愷不想再和他多廢話,對事務官交代完,起身往外走去。

  一到走廊,他立刻拿出手機,正要通知派去保護詠初的警察別因此而掉以輕心,一轉身,卻看到原該出現在在電話另一端的人,如今竟一臉輕鬆地出現在他面前。

  「誰叫你回來的?」薛仕愷的口氣變得嚴厲。

  沒看到過他如此冷冽的模樣,警察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啊、啊……犯人不是抓到了嗎?」

  該死的!薛仕愷現在只想殺人,但他必須忍住,因為他得先確定她是否平安無事。手機,進語音;家裡電話,沒人接;他越打越心寒。

  「你把她送到哪裡了?」他甚至連她套房的電話都打了,仍然找不到人的狀況讓他全身血液冷透。

  「單小姐說直接讓她下午就好,大概在公館那裡……」警察也終於察覺到事情不對。

  恐懼籠罩了全身,薛仕愷閉了閉眼,不讓那股脆弱的情緒征服她。現在不是恐慌的時候 ,他要找到她,就算用他的生命去換,也要保住她的安全!

  「回去聚集警力等我調派,要是她發生什麼不幸,我就拿你們整個分局陪葬!」

  看著那張只出現在記憶力的臉孔,單詠初很像告訴自己這只是場惡夢,但身上的疼痛讓她無法逃避現實。

  「沒想到我還會回來找你吧?」高瘦的中年男子緩步繞著她,冷笑說道。「以為你做了這麼壞的事,爸爸會原諒你嗎?」一回身,他毫無預警地朝她腹部揮去一拳。

  即使她心理已有準備,但那一擊仍將雙手被反縛椅上的她揍倒在地,重得她停了呼吸,等她吸得氧氣時, 疼痛漫然襲來,周遭揚起的灰塵也嗆得她發咳。

  她覺得自己像被等待宰割的羔羊,幼時深埋的恐懼和如今身陷危險的驚惶讓她無法抑制顫抖,不管她再怎麼忍,淚還是湧上了眼眶。

  早已從生命中遺忘的人突然出現,還把她帶到這個已經歇業的工廠,一路上她的身上已被他打得傷痕累累,他仍像以前一樣,專挑別人看不到的地方打,每一拳都又狠又重。

  為什麼?為什麼會在這麼多年後又找上她?他不是放棄了嗎?

  「這一切,應該是我的。」他張手,像君王環顧他的領地似的。「結果被你們母女毀了,我被從遺囑中除名,還被監禁在國外,甚至還要我去住療養院?我就等,等那兩個老傢伙死。」

  他停口,在她身旁蹲下,用力地捏住她的頰,陰惻惻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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