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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站在外室,解語不斷用手按壓著臉,希望能把那片滾燙降溫,然而想起方才他吻她的情景,全身血液轟然上湧,麗容反而更加紅豔。

  他為什麼吻她?為什麼吻她?這個疑問不停地在腦海中盤旋,解語用力搖頭,仍甩不開,只好藉由參觀房裡的擺設來轉移心思。

  高雅的字畫,珍貴的古玩,用來隔擋內室的屏風,還有內室裡那張榻——之前那個婢女是怎麼爬上去的?為什麼他揪走了她,卻反而吻了她呢?會不會有一天,爬上榻的人換成是她了?

  “走吧!”自後響起的聲音,嚇了她好大一跳。

  解語按撫心口,做賊心虛地以為腦海裡的想法都被他看透了。非分之想……這四個字又大剌剌地浮現腦海。

  風豫樂走到門邊,見她還愣站那兒,不禁笑道:“還不來?你不擔心小純?”

  “擔心、當然擔心!”所有的思緒都拋到九霄雲外,解語捉緊披風,趕緊奔出。

  風豫樂微笑,將門關上,快步追向她,拉住她的手。“我有更快的方式。”

  不等她問,他打橫將她抱起,飛上空中。

  “啊……”解語驚呼一聲,下意識地抱緊他的頸子。

  “別怕,我不會讓你摔下去的。”他在她耳畔輕笑道,平穩地禦風而行。

  那溫熱的吐息引起一陣酥麻,解語羞惱咬唇,卻一點也不想推開他,她反而緊靠著他,閉起眼,感受他的環抱,和他給予的安全感。

  解語不知道,自己竟有那麼多的眼淚可流。

  一到崔大娘臨時為小純安置的病房裡,看到小純躺在病榻上,還沒有開口,眼淚就不受控制地掉了下來。

  風豫樂知道她積壓的情緒需要釋放,沒有阻止她,只把崔大娘和其它人帶出房外,一方面瞭解小純的狀況,一方面大略說明剛剛的情形,留給她們獨處的時間。

  “我要是……再小心一點就……就不會發生了……還有刀傷……都是我……”解語趴俯榻邊,語無倫次地哭著。

  “別……”小純才一開口,就被她用手捂住。

  “你嗆傷,別說話……”看到小純手腳因輕微燙傷包裹著白布,解語淚又止不住地流。

  小純苦於無法言語,只好不停地用輕撫她的頭頂來安慰她。好不容易,看到風豫樂和崔大娘推門進來,她趕緊用手勢比著解語。

  “小語呀,沒事的,你別擔心,大夫說很快就會好的。”崔大娘會意,趕緊上前將解語扶起,拍著她的背脊,溫柔笑道。“大娘知道你和小純感情好,但你這樣小純也會擔心,沒法子好好養病啊!”

  “嗯……”解語點頭,卻因為哭得太凶,抽噎停不下來,她沒有辦法想像自己竟也有這種哭到難以控制的時候。

  風豫樂站在一旁,仰頭上望,努力下去看她哭得眼腫鼻紅的小臉,因為只要瞄上一眼,他就禁不住想為她拭淚的舉動,偏這裡還有別人在。

  “時間晚了,都歇息吧,有事明天再說。”他朝崔大娘說道。

  “小語你回房吧,今晚小純睡這兒,我會顧著她。”崔大娘說道,見解語正要開口,她搶先一步阻下她的話。“我不會准你留在這兒的,你回房去,好好睡一覺。”

  “可是……”解語還要再說。

  “有什麼好可是的?”崔大娘一聲大吼,馬上截斷。“你在她旁邊哭哭啼啼的,小純能好好休息嗎?”

  風豫樂聞言微笑,慶倖用不著他開口,已有人會伸張正義。

  “大娘,我先走了。”他打聲招呼,走出房外。

  “王,您早點睡……”崔大娘應道,又回過頭罵她。“你還想怎麼樣?其它人也都乖乖去睡了,你就放心吧,不會有事的!還是你信不過我?覺得我會虐待小純是吧……”

  就連走到轉角,那中氣十足的吼聲都還聽得一清二楚,風豫樂無聲輕笑,停下腳步,倚著廊柱,向上看著夜空。

  沒多久,房門開了,一臉沮喪的解語走出房間。

  才走了兩步,見他好整以暇地站在那兒,解語驚訝得張大了眼。他剛不是就走了嗎?

  “我披風還在你那兒呢,跟你回房去拿。”風豫樂笑道,朝她一揚下頷,緩步前進。

  解語才想到剛剛回房換了衣服,披風留在房裡沒帶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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