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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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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吸了口氣,忍著沒笑出來。 見她都溫馴回答,崔大娘很滿意。“知道就好,別再聊天了,快去做事吧!”她轉身離開。 一見崔大娘走遠,小純立刻笑嘻嘻地對她說:“別在意,非分之想這句話,崔大娘對府裡所有的婢女都說過,因為之前真的有人爬上了王的榻,把崔大娘氣死了。” 這麼主動?解語不禁好奇追問;“結果呢?” “王安排她到水王府去了,不然她的事大家都知道,待在這兒也沒法做人。”小純掩唇,低喊一聲。“唉呀,再說下去又沒完沒了,等晚上我再跟你說四方界王和其它的事,先走嘍!”她快步跑離,還不停地揮手跟她道別。 解語本能回應,但手才舉到一半,就僵住了,她尷尬地轉向去撥頭髮,直到不見小純的身影才放下。 她獨來獨往慣了,這種陌生的情感,她不知該用什麼態度面對。解語歎了口氣,在身上摸索,想找東西來裝手中的陳皮,卻摸到懷中的錦囊。她拿出錦囊,望著出神。 為什麼要跟她打下這張契?連主動勾引他的人,他都能為對方留下後路,為什麼不放她走?難道真的如他所說,他是為了她著想,怕她沒地方去嗎? 幸好剛剛有小純阻止,否則她一定又跟崔大娘吵起來。不是怕被趕出這府第,而是他對她已經仁至義盡,她不能再闖禍,讓他難做人。 解語把剩餘的陳皮裝進錦囊裡,揣入懷中,扶好頭上的斗笠,走回太陽底下繼續翻頁曬書,耳邊繞的,盡是方才聽來的話。 他是真的沒把殺父之仇放在心上,還是只是沒把怨恨表現出來而已?小純對他的誇獎,有多少是真的?多少是經過誇大的? 想像一揭開被褥,榻上多了個人的畫面,不自覺地,她揚起了笑。呆子,哪有人都送上門還不動手的? 崔大娘還怕她有非分之想呢,憑什麼認定所有的女人都會喜歡上他啊?就算他真的長得俊,又關她什麼事?解語皺鼻嗤哼,腦海裡卻浮現那雙蘊滿笑意的眸子,她沒來由地紅了臉,連忙用力甩頭,把那片心慌甩落。 別被影響,搞不好他沒對那個姑娘下手,只是因為長得不合他意罷了!不會有人那麼十全十美的。 解語鎮定心神,專心翻著書頁,卻沒發覺,胡思亂想的腦袋裡,依然全是關於他的事情。 夜幕低垂,風王府點上了燈,與天際的星月爭輝。 剛回府的風豫樂沿著長廊,往書房走去。 沒一回來就遇到崔大娘的哭訴,代表他做的決定是對的。將她安排在書房,自己一個人做事,要是再能招惹到誰,那可就太神通廣大了。 不過,才一踏進書房,方才的想法立刻被推翻。不,他忘了,她還是能惹到人,唯一的一個——他自己。 原該擺滿書的書架上空無一物,書冊全散落在地上,有的堆疊得搖搖欲墜,有的已經不堪折磨,直接垮倒在地,向來整齊有序的書房,如今亂成一團。 “能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嗎?”他朝那個幾乎被書堆埋沒的身影問道。 忙著理書的解語抬頭,看見是他,又繼續做自己的事。“我剛把曬好的書搬進來,正在整理。” 整理?他怎麼反而覺得像是在破壞?看到她抱著一疊書起身,差點把一旁的書堆撞倒,他急忙上前扶住書。 “當心點,這些書很脆弱,有的年齡比你都還大上許多。”要是絕版書被她毀了,他鐵定哭死。看到她手上拿的書,他頓住。“中之卷呢?”不會吧?這套兵計分上、中、下三冊,要是少了中間那本,一百多年前的書,他要去哪裡生? “什麼?”見他死盯著她手裡的書,解語一臉疑惑。 “你手上的兵計啊!”風豫樂著急翻找,直至在書堆下方找到那本遺落的中之卷,才松了口氣。瞄過她手上抱著的書,赫然發現,她根本就是拿了書直接往架上擺,連最簡單的排序都沒做。他頭痛撫額。“你搬書去曬時沒記下原本的位置?”老天,他今天還要趕奏章,她卻製造了這個亂象來歡迎他。 “……沒有。”解語有些心虛,又有些不悅。早上他只說要她曬書,又沒說要注意什麼,哪能怪她? 風豫樂不斷深呼吸,扯了個笑。“至少也把相同書名的放在一起,它們有兄弟姐妹,別讓任何一個落單。”他撿齊一套書一下範。“就像這樣,懂了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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