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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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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男人教她怎麼恨得起來?古欣想哭又覺得想笑。 “她好還是我好?”即使輸了,她還是想問。 “她傲慢無禮、目無禮教,完全及不上你。”憶起她離去前的表情,孔聿的眼眸染上了黯色。 古欣知道他說的是肺腑之言,也知道即使那位姑娘如此差劣,他還是喜歡她。 “你以為你不是探花了,我還會稀罕你嗎?你身體這麼差,當小廝我還嫌你礙手礙腳呢。”她皺鼻哼道。算了,兩年的等待算什麼?她值得更好的。“你就留在這兒,這份人情我要你永遠欠著。” “古姑娘……”聽出她的釋然,孔聿驚訝抬頭。 “我要去整理行囊,明天一早我就要回家。”古欣抹去眼淚,轉身朝房間走去。 “需要我還人情時,記得一定要告訴我!”孔聿揚聲道,眼中滿是感激。他真的虧欠她太多了…… 古欣沒回頭,只揮了下手,也不知是在表示她聽到了還是不用還了,她就逕自進了房間。 看著房門關上,許久,孔聿才緩步走回自己的房間。 為什麼他的心胸及不上一個女子?古姑娘可以說放就放,他卻如此執著,不肯為自己留一條生路? 孔聿長歎口氣,仰頭望向天際的明月,明月如此皎潔,他的心卻纏繞如麻。 嘩啦……嘩啦…… 正在書房裡看書的項沛棠聽到奇怪的聲響,不禁好奇地放下書卷,往外循聲找去。奇怪,這麼晚了是什麼聲音? 繞過回廊來到院後,看見水井旁站了一個人影,他定睛一看,發現是淋得渾身濕透的子歡,而她還不斷提水往頭上澆淋! 拜託,現在雖然才入秋,但晚上可是涼得很啊!項沛棠趕緊沖上前,搶下她手中的水桶。 “子歡你做什麼?” 莫子歡看向他,眼神卻渙散空洞,像是認不出他,好半晌才慢慢回過神來。 “我想……淨身……”她喃喃低語。她好髒,只要想到她讓那麼多男人碰過,她就直想把那一層層的污穢刷去,但不論她再怎麼沖,就是洗不乾淨,她還是覺得自己好髒。 是不是要整個人浸進水裡才會乾淨?她望向井裡,上身不自覺地往前傾。 見她幾乎整個人栽進去,項沛棠眼明手快地拉住她的腰帶,用盡力量把她拉離井邊,嚇出他一身冷汗。 “子歡!我們家只有這口井,你千萬別長住在裡頭啊!”老天,別告訴他她是想尋死。怎麼回事?她不是才剛恢復生氣嗎?怎麼沒兩天反倒變得更嚴重了? 那她該怎麼辦?莫子歡茫然地望向四周。她是錯的,她花了那麼久的時間才發現自己是錯的,為什麼?為什麼師父沒告訴她?為什麼師父要教她那些錯的事? “我很差勁,對不對?”她問。之前項沛棠一直在糾正她,為什麼她不聽? 聽到這句話,項沛棠懂了,他心疼地看著她,疼惜這個妹妹所經歷的事。他希望她能夠明白,但他希望是用循序漸進的方式讓她想通。從排斥到接受這之間她跳得太快了,教她怎能承受? “這不是你的錯,是上天作弄了你們。”他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笑,即使他心裡很難過。“還來得及,只要你明白,一切都來得及的。” 來不及了,她已經髒了,就算剝了她的皮也乾淨不了,一切都太遲了……她推開他,神色木然地往長廊走去。 目送她離去,項沛棠雙手按著井沿,向來輕鬆揚笑的俊容難得有如此嚴肅的時候。輕輕地,有只手按上他的手背,他回頭,看到妻子眼眶微紅地凝視著他。 對於子歡的心情,孫沁感同身受,因為她也歷經過這一切,只不過那時有他在旁守護,給了她信心與支撐,但子歡呢?她是否能像她一樣幸運? “有我在,別擔心。”他將她拉進懷中。“再給子歡一些時間,如果不行,我就會出手幫她。” 孔聿是個讀書人,觀念守舊是可想而知的,他卻仍抱持一絲希望,希望孔聿對子歡的感情可以讓他拋開那些固有的成見。 讓他們彼此冷靜一下也好,若不是自己想通,就算他使計讓兩人在一起也不會幸福。在孔聿離開京城之前,這是他給他們的最後期限,若狀況還是如此,他就要出手介入了。 那天之後,莫子歡一直把自己關在房裡,每天送去的食物都只吃了一點點,讓項沛棠和孫沁很擔心。 “子歡,用膳了。”孫沁敲門,等著她來接託盤,等了半餉卻都沒回音。“子歡?”她又敲了下,還是沒回應。 子歡應該沒離開房裡……心中竄過一股不祥的預感,孫沁凝神傾聽,聽到房裡傳來抑壓的微弱呻吟。 她心一驚,放下託盤伸手推門,發現門是閂著的,無暇拿東西挑開的她直接聚集內力以掌擊門,門應聲而開。 然而發出這麼大的聲響卻不聞子歡有任何反應,孫沁更急,飛掠進房,一到榻邊就發現子歡整個身體蜷縮著,表情萬分痛苦。 她的臉蒼白如紙,被咬出血漬的唇是臉上唯一的顏色,孫沁一看,心涼了半截——子歡的狀況和以前“天水寒”發作的師姊妹們一模一樣! 怎麼回事?子歡沒吃解藥嗎?沛棠應該已經先把解藥給了她們,子歡怎會算錯日期了呢? “子歡,來。”她拿出放在她這裡的備用解藥,扶起子歡準備喂下。 莫子歡卻別開了臉,不肯讓藥碰到她的唇。這一掙扎,痛得她不禁逸出呻吟。好痛……她全身都好痛,像有人拿刀將她體內攪碎,同時又割著她的手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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