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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第五章

  半夜三點,她,睡不著。

  看了隔壁床睡得正熟的同事一眼,薑霽月下床,披了件外套,拿著房間鑰匙,放輕腳步走了出去。

  走廊上亮晃晃的,加上裡頭住的全是他們公司的人,醉鬼也全累得睡著了,沒有什麼安全的疑慮,不覺得害怕,只覺得這種寂靜讓人很舒坦。

  飯店為ㄇ字形設計,在每個樓層中央都有個室外中庭,她踱到那兒,推門走出,抬頭看到天上被雲半掩的明月,仿佛看到了自己。

  把白日改名成霽月,代表著白與黑的劃分,又希望能保留一點自我,所以她以下過雨後的明月為名,依然能綻放光亮。

  她走近圍牆,仰頭上望,想到爸媽,想到姊姊,想到小煊,想到他們沒辦法一家和樂地到外頭度假,她深吸了口氣,仍驅不散滿腔的鬱悶。

  「剛剛在餐廳遇到那種事,你還敢自己一個人出來?」

  誰?她嚇了一跳,急忙回頭,厚底的夾腳拖鞋一拐,連驚叫的時間都沒有,她就膝蓋著地撲跌下去。

  距離太遠,關澤來不及搶救,臉色一變,趕緊上前將她扶起。「要不要緊?」

  「好痛……」她疼得皺眉,就著月光審視傷痕,發現露於短褲外的左膝擦傷了,欲哭無淚。

  關澤扶她到石椅坐下,看到她膝蓋上的傷,自責不已。他出聲喊她,不是為了害她受傷的。

  「在這裡等我,別走。」他吩咐,隨即離開。

  薑霽月才發現,原來剛剛他就坐在這裡,兩旁有樹擋著,難怪她沒看到。

  很快地,他提著跟飯店借的急救箱回來,蹲跪在她面前,翻找出雙氧水和消毒棉。

  「你怎麼一直在我面前摔倒?」他故作輕鬆地調侃道,藉此分散她的注意力。

  薑霽月一惱,立刻抗議:「是你突然出聲……啊——」未竟的語音化為哀嚎,她本能地想縮回腳。「好痛!」

  早有準備的關澤左手握住她的小腿,恰好的力道沒弄疼她,右手更加快上藥的動作。「小聲點,別讓人以為發生命案。」他輕笑,眼中閃過一絲不舍。

  掙不開他的手,薑霽月好想哭。剛剛摔倒也沒那麼疼啊!「我不要搽藥……」

  「搽藥才會好。」關澤柔聲哄道,語氣裡帶著寵溺。他托起她的腳,低頭在傷口上方輕輕吹氣。「忍著點,不痛了……」

  那畫面,還有那輕拂皮膚的溫暖,讓薑霽月驀地紅了臉。

  「真的不痛了……」她呐呐低喃,掙動著想要縮回腳。

  關澤抬頭看她,彎眸輕笑。「那麼神奇?」

  他的眸子由下往上地看著她,像要將她拖入那片深邃中,加上他習慣後梳的頭髮像剛洗完頭,鬆軟地落在額際,帶著慵懶自得的迷人魅力,她心頭猛然一震,緊張得無法呼吸。

  雖然她穿的短褲長得都快到膝蓋,但被他輕柔地捧在手中,溫熱的掌心燙著她,一切都變得曖昧起來。

  她的喉頭幹啞得無法言語,對於他的笑語,只能無措地點了點頭。

  關澤鬆手,將她的腳套回拖鞋,發現那細緻的膚觸讓他捨不得放開。

  脫離他的觸碰,薑霽月才松了口氣,卻又不懂心頭縈繞的莫名失落是所為何來。

  「這麼晚不睡,在這裡做什麼?」他收著東西,借著閒聊轉移心思。

  「你不也是?」這意料之外的相遇,讓她忘記一直毫無進度的計劃,只是很自然地和他聊天。

  關澤微笑,起身在她旁邊坐下。和他同房的人的打呼聲,吵得像警報在響。「至少,遇到喝醉酒的人來騷擾,我還自認有辦法應付。」

  知道他在說晚餐時發生的事,薑霽月皺鼻低哼:「我也有辦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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