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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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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玄雍制止她,那雙冷凜的黑眸變得深不可測。好大膽的她,居然還敢妄自推斷他的喜好?或許會中意?她真說得出口!這些年來,她難道不知他除了她之外誰都看不上眼嗎? 「這是你的意思,還是我爹逼你的?」他附上她的耳旁沉聲問道。 她知道,這是他給她的最後機會,如果她答出他想要的答案,他還是能原諒她的。何曦閉上眼,像是將刀親自插進胸口那麼痛地說出—— 「奴婢由衷支持王爺的做法,您不只該娶妻,最好還能儘快納妾,努力為殷家添後。」怕勇氣刹那間就消失,何曦一股腦兒地說出。 耳畔的呼息聲倏然停止,天地仿佛靜了,她聽不到任何聲音,聽不到他的反應,她只聽得到自己的心跳,無助地、膽怯地跳動著。 「該死的你!」他突然爆出大吼,一把攫起她重重扔至榻上。 趴俯在軟褥上的何曦雖然沒被摔疼,仍被他兇狠的力道摔得暈頭轉向,還來不及回神,他的身軀已隨後而至。 「不、不……」察覺到他的意圖,何曦慌亂搖頭,想要阻止。 「為什麼你在惹惱我之前從沒想過後果?你濫用我對你的容忍,一而再地朝我的底限進這,你給過我機會說不嗎?」殷玄雍一手緊扣住她的腰制止她的躁動,一手去解褲頭。 「不要……我、我……癸水來了……」何曦羞得將臉埋進被褥裡。 殷玄雍先是怔了下,然後惱怒低吼,自後將她整個人壓伏在榻上。 何曦被嚇得發出一聲驚喘,感覺他還不肯停止,她慌得不知該如何是好,怕他真的氣到失去理智,不顧她的狀況霸王硬上弓。 幸好他終究還是靜止了下來,用沉重的重量壓得她無法動彈。 殷玄雍將額抵在她的肩窩處,既恨又愛的狂猛情緒讓他幾乎快要崩潰。 她怎能說出那麼殘忍的話?他對她的感情她不可能不懂,卻還要他娶妻納妾、要他兒孫滿堂,而她竟沒將她自己編排進他的未來裡! 他的心能承受她多少次的摧殘?這次他已被逼到了爆發邊緣,如果不是她正逢癸水之期,他真的會就這麼把怒氣發洩在她身上,那下一次呢?要是她又做出更過分的舉止,他又該如何自製?又有什麼東西能夠阻止得了他? 殷玄雍閉眼,任苦澀又心痛的滋味齧蝕著他。許久,他才開始有了動靜,厚實的大掌鑽啊鑽地,擠進了她的身體和床榻之間。 何曦嚇了一跳,以為他要做什麼不規矩的事,結果他卻是將手掌攤平放在她的下腹處,用內力溫熱了她。 小小的舉動,卻溫柔得讓她好想掉淚。這麼好的他,值得更棒的姑娘,她只會害他生氣動怒,拖垮了他的名聲。 「……如果您有妻又有妾,就不會因癸水妨礙您求歡了。」何曦猶豫半晌,才說出這讓她羞到耳根紅透的勸詞。他的需索極強,每個月的這段期間是他最難熬的時候,或許這樣的理由會讓他動心也不一定…… 殷玄雍身子僵住,不知該掐死她還是該狠吻她。如果對象不是她,他連看一眼都沒興趣,怎麼可能還會想求歡?只有她,讓他永遠都要不夠,恨不得把她吃幹啃淨,融進自己的血肉裡。 「你真懂得如何折磨我……」疼惜她現在正臨不適的日子,他只得強忍怒氣,無奈地含糊咕噥。 「什麼?」何曦沒聽清楚。 「我說——」他清了清喉嚨,堅定地下令:「我爹那裡交給我負責,而你,別再做這種事了。下次再敢這樣,管你癸水不癸水,我一樣不會輕饒,聽到沒有?」 「何曦,要你來幫我這點小事,應該不會覺得煩吧?」王爺夫人理著手中的繡線,對一旁的何曦笑道。「我也不想麻煩你,但你心細、耐性又足,除了你我還真不做第二人想了。」 「當然不會。」何曦回以淡笑,就著燭光審視纏繞的線頭,找到條理小心翼翼地分開。「這團繡線纏得真嚴重。」 「是呀。」王爺夫人應了聲,拿著另一團繡線撥撥弄弄的,視線不時往外瞟去,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何曦並未多想,仍專心和那成團的線結奮戰。說來也巧,王爺今晚剛好要小王爺陪他賞月飲酒,她才有辦法來幫這個忙。 他臨去前,還在她的耳邊叮嚀,要她今晚有心理準備,他會把這段時間的難耐全都一次補足——因為她的癸水終於結束。 想到他露骨的言詞,她的臉不禁紅了:心虛地瞥了王爺夫人一眼,見她並沒注意,何曦才松了口氣。 不知道他是怎麼跟王爺拒絕成親的事,自那一夜已過數日,王爺都沒再找過她,府裡也一片平靜,一場她以為會引起軒然大波的風暴就這麼輕輕悄悄地平息了。而他們父子倆還有興致相約賞月,這表示他們是在平和的情形下取得共識,這算是件好事吧? 多希望這樣的平靜祥和能一直持續下去……意識到自己的心思,何曦一怔,無聲地輕歎口氣。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卻又忍不住期盼,但只要這樣的念頭一起,她就懊悔自責。 她該祈求他儘早成家立業、娶得良妻,而不是自私地希望他因為她而蹉跎了大好光陰。只是,不舍與心痛卻怎麼也壓不下,她煩亂的心情就像手中這團繡線一樣纏繞難解。 「你怎麼有這個?」王爺夫人的驚訝疑問將她的心神拉回,只見王爺夫人的視線直盯著她手上的玉鐲。 「……小王爺賞賜給奴婢的。」沒辦法對主子說謊,何曦只好據實以告。她平常會都小心垂袖遮掩,但為了挑開繡線太專注忘神,沒留心到靠在桌沿的姿勢會讓袖子滑下手臂。 「這樣啊……」王爺夫人臉上閃過一抹奇怪的表情,像是下了什麼決心,神色冷硬了許多。 那神情讓何曦心一跳,等待她說出責怪的話語,但王爺夫人就這麼沉默下來,除了偶爾抬頭往外頭看去,都一直低頭理繡線,弄了半天,也沒見她理出多少。 何曦一直要自己別多想,但那股無形的沉窒卻越來越明顯,籠罩在四周,壓得她快喘不過氣。 「夫人,或者這些繡線奴婢帶回去解,弄好後再送來給您。」見時候不早,怕小王爺回房找不到人,何曦準備告辭。 「等等——」王爺夫人喚住她,一臉欲言又止,看看外頭,再估算一下時間,覺得應該事已成定局,這才橫下心開口:「今晚,你不用回去了。」 什麼意思?何曦怔愣,正要問,外頭卻傳來嘈雜聲響。 王爺夫人先是擰眉張望,而後臉色一變,快步沖出房外。 何曦不明所以,但直覺驅使她一探究竟,她放下手中絲線,隨後跟了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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