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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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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親眼看見,很難相信這麼清靈無瑕的姑娘竟出身青樓,她就像班羽一樣,散發著一股無邪的氣質,讓人自然而然對她產生好感。 “不……也算啦。”想到否認會有問題,班羽又連忙改口。“你呢?也是樓裡的客人嗎?會不會也……”她停了口,斜睇他一眼。 “不,也算。”被她逗笑,聶安懷學她回答。或許是她和班羽長得像吧,或許是那單純中又帶著大膽直率的氣質,向來避免和女子調笑的他,難得有種衝動,揶揄就這麼脫口而出。“剛剛才救了你,我應該不會想再引起另一場騷動。” 那笑……好溫柔。班羽有些看傻了眼,心無法控制地急跳了起來。不像平常對她的笑,都淡淡的,寵溺中還會帶著莫可奈何,現在的他,像是散揚出所有的魅力,讓人……心慌。 他沒認出她嗎?應該是吧,否則她絕對看不到他這一面的。班羽暗自竊喜,但想到他在女孩子面前居然還有這種她沒見過的表情,她的心又酸到冒泡。 “不要學我說話。”她不悅瞪他。“是就是,上妓院的男人還會有什麼目的?你點的花娘呢?”這房裡沒有別人,榻上的被褥也都整整齊齊的,讓她好納悶。 那略帶嬌蠻的神情襯上那粉雕玉琢的五官,讓人忍不住想逗逗她,聶安懷笑得更開心了。 “那出現在青樓的女人又……”意識到這樣的言詞過火了些,聶安懷停下,轉為回答她的問題:“我是來等人的,沒點花娘,所以算是客人,也不算客人。” 對兄弟不好意思坦承的真相,在一個嬌嬌俏俏的姑娘面前,就這麼輕易地說了出口。 他真的只是陪她來的……喜悅在心口泛開,班羽想忍住,卻還是揚起了笑。知道他不是為了女色而來,她不氣了,反而還心疼他一個人在這裡枯坐。 “我是伺候花娘的小婢,還在見習中,所以算是樓裡的人,也不算樓裡的人。”早在剛剛他還沒進來時她就已經想好了解釋,將這些日子聽到的事拿來套在自己身上。 見習?這表示成為花娘之後,她就沒資格推拒像今天這樣的糾纏了嗎?想到清純的她將會走上這條路,再迎上她那張巧笑倩兮的麗容,他的胸口不禁一緊。 “你怎麼會進到這兒?”因心生憐惜,聶安懷不禁放柔了聲調。她看起來應該是好人家的女兒,不該淪落到這種地方。 “父親經商失敗,家道中落,連飯都沒得吃,只好把我賣進來了。”班羽難過低語。這是她問碧紅時,碧紅告訴她的身世,那時候她才知道,青樓裡的女人有絕大多數都是身不由己,比起她們,她已經幸福太多了。 “……要我幫你嗎?”心念甫動,話已脫口而出。對上她震驚圓睜的眼,聶安懷自己也覺得很詫異。“別誤會,我沒有什麼非分之想,我家裡需要很多僕婢,或許你會願意屈就。”怕她將他當成了輕佻男子,他尷尬地補充。 買下一個人不是小事,他怎會就這麼衝動地說出口?但只要一想到她再繼續待在這裡的悲慘未來,他就忍不住想把她帶離這裡。 以為他要買女人回家,班羽已經怒氣上湧,聽到他的解釋,心裡還存著疑惑,但望進他真誠的眼裡,她決定相信他的話。 “我家裡需要我拿錢回去,只有在這裡賺的錢才足夠養家,就算贖了身到最後還是會再被賣回來,這是我的命,我離不開這裡了。”她曾提議要幫碧紅贖身,碧紅笑了笑,用這些話拒絕了她。“別管我了,為什麼你家有很多僕婢?”明明對他極為瞭解,但為了裝陌生,又為了轉移話題,她還是開口問道。 認為她可能有難言之隱,聶安懷體貼地沒再繼續追問下去,心情仍因她的身世而有些低落。怕被她發現會引起她的自憐,他微笑揚唇,把一切情緒都掩去。 “家父是恭王爺,在下聶安懷。”對於顯赫的名聲他並沒有大肆宣揚,只是淡淡帶過。 “王爺耶,好大哦。”班羽皺了皺鼻,對他有問必答的態度感到有趣。看來他真的沒認出她,不然早就板起臉罵她了,哪還會陪她演戲啊?“你為什麼要坐那麼遠?這樣講話很累。”平常壓低嗓子慣了,要恢復到原來的聲調已經有點吃力,隔這麼遠害她還要再放大音量,喉嚨開始痛了。 “沒關係,我坐這裡就好。”她的大方讓聶安懷莞爾,並未說出他這麼做是為了尊重她。 班羽一直都是女扮男裝,壓根兒不懂他的顧慮,男人沒對她守過男女之別,她也不曾對女人保持過距離,何況對象還是她從小熟識的聶安懷?她主動過去,在他旁邊的椅子坐下。 “這樣說話不是方便多了嗎?”發現自己又習慣性地坐沒坐相,她趕緊坐直身子、雙腿併攏。呼,她要小心,露出馬腳就不好了。 “你不怕我?”聶安懷不禁好奇問道。剛剛她才被人侵襲,對陌生的他應該會心存畏懼才是。 “不怕。”班羽對他漾起燦爛的笑。她知道他是很好很好的人,不可能會欺負她。“我信任你。” 那抹笑容映進了眼,聶安懷心弦一震,明明覺得那抹笑和班羽好像,卻又覺得她笑得又甜又媚,甜得幾乎將他的心融化。 “別這麼容易信任人,對男人最好帶點防心。”雖然她的信賴讓他感動,但為了她好,他還是得教她。 “你也是嗎?”她眨了眨眼,看向他。 他是因為不喜歡她靠得太近,還是……他也像其它男人一樣,會對她動了邪念?心念一起,她不由得屏住了呼息,心跳得好快。 被那片澄澈的眸光緊鎖,一時間,聶安懷竟無法回答。 他該說她可以信任他,但他卻沒有辦法保證自己是值得信賴的。尤其是當她眼睫輕揚,帶著點無措又純然無辜地看著他,他的體內就像有把悶悶的火在燒,燒得他心浮氣躁。 “是嗎?”沒得到答案,班羽緊張地潤了潤唇,又問了次。 聶安懷喉頭一緊,更答不出來了,他的視線下意識地盯著她的唇,感覺體內那把火越燒越猛烈。 叩、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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