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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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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她恨不得承認自己是個光說不練的窩囊廢。 班羽哀怨地躲在廊柱後,盯著前方廂房的門,很想一鼓作氣上前敲門,但腳卻像黏上了地,說什麼也邁不開。 她逞什麼強啊?穿成這樣,離他遠遠的都來不及了,還自己送上門?都是爹爹啦,養出她不服輸的個性,這下好了,看她要怎麼收尾。 班羽懊惱地用額頭抵著柱子,心裡掙扎不已。她很想讓他看看自己難得這麼美的樣子,卻又怕被拆穿真賣身分,躊躇再躊躇,最後她還是只能打退堂鼓。窩囊廢就窩囊廢吧,反正碧紅知道她是女的,她也不用再裝什麼男子氣概,溜到暗道瞄上一眼就趕快離開吧。 班羽轉身要走,卻突然被人一把拉住。 “什麼時候『歡喜樓』來了這麼美的姑娘?早說嘛,不過沒關係,再來一次也無所謂,我挺得住。”喝到步履蹣跚的酒客粗魯地將她扯進懷中,朝他剛剛才踏出的房間拖去。 “我不是,你放開我!”濃厚的酒味嗆得她頭暈,班羽氣急敗壞地掙扎。 “窯子的女人還裝什麼清高啊?放心吧,大爺我不會虧待你的。”醉歸醉,男人力量卻大得很,一手鉗制住她,一手還有空掏錢袋。 “王八蛋,放開!”為什麼娘要阻止她學武?瞧她現在遇上了麻煩,卻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班羽拳打腳踢仍掙不開,感覺那男人的手在她身上亂摸,急怒之下,她狠狠咬上那人的手臂。 “賤人!你咬我?!”男人哀嚎,手用力一甩,當場將纖細的她甩了出去。 原以為會摔到眼冒金星,班羽閉眼,結果撞上的卻是一堵厚實的人牆,而非堅硬的地板。 怎麼回事?她驚愕抬頭,看清扶住她的人,心陡然漏跳了一拍——怎麼會是聶安懷? “你沒事吧……”關懷的語句在看到她的臉時,倏然中斷,黑眸錯愕地瞠大。“班……”才吐出一個字,他又猛然停住,不可置信地凝視著她。 雖然只是簡短的音節,卻讓班羽全身的血液都凍結了。她還來不及反應,那個心有不甘的男人已又朝她沖來。 “看上你是抬舉你,跩什麼跩?過來!”男人醉到失了理智,對聶安懷視若無睹,掄起拳頭就要揍她。 情況危急,班羽也顧不得被認出來了,本能地靠向熟悉的懷抱裡躲,緊緊攀住聶安懷的手臂不放。 “救我,別丟下我……”驚慌抽細的語氣完全不須作偽,不曾被男人如此糾纏過,這樣的情況嚇壞了她。 毋須她開口,聶安懷也不可能坐視不管,側身將她護在後方,伸臂輕易擋下那個男人的攻擊。 “這位姑娘不想跟你走,你別勉強她。”即使面對一個醉漢,聶安懷仍維持著基本的禮儀。 “在這種地方,只要有錢,大爺我想買誰都可以!”沒將外表斯文的他放在眼裡,男人又沖上去,結果眼前一花,還沒意識到發生什麼事,手臂已傳來劇痛。“哎唷,啊——”原來他的手臂被聶安懷扭到了背後,痛得他連站都站不直。 “你罷不罷手?”沉斂的面容沒因那連串痛喊而有絲毫動搖,聶安懷緩聲問道,深湛的眸子冷得像塊黑玉。 躲在他身後的班羽瞥見他的側臉,既覺得陌生,又被他俊冷的魅力緊緊攫住了注意,這又是她從不曾見過的另外一面,無情、冷靜,面對她時的溫和完全不復存在。 “我不敢了,快放手,快、快……”男人不住求饒,手一被鬆開,只能軟坐在地上喘氣,不見方才囂張的氣焰。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這場爭端引起了騷動,眾人紛紛推門外望。 班羽回神,怕被認出她不是“歡喜樓”的人,低頭緊靠著他,扯動他的衣袖,小小聲地說道:“讓我到你房裡躲躲好不好?” 不想和青樓的人有太多牽扯,聶安懷直覺就要回拒,但對上那雙若有所求的澄澈水眸,他頓住了,拒絕的話到了喉頭卻說不出口。 那雙眼,太熟悉了,而他向來就拒絕不了這一雙眼眸…… “你要見死不救嗎?”見他不說話,平時蠻橫慣了,班羽抿起唇,哀怨又惱怒地瞪著他。 那似曾相識卻又嬌媚動人的神態讓聶安懷心一震,下意識地只想滿足她的冀求,不願讓失望的黯然沾染了她的眸子。 “來吧。” 他側身讓她進房,而後目光轉為沉冷,掠過在場眾人,一對上他的視線,大家無不乖乖摸著鼻子躲回自己的房裡,沒人敢多間,就連那個始作俑者的醉客,也悄悄地開溜了,連吭也不敢吭一聲。 斂回視線,聶安懷因思忖而微微擰眉。這麼做不就好了?他根本沒必要讓那名女子進房。 但心念轉了又轉,叫她離開的話仍然沒有說出口,反而帶著期待的心情踏進房間,想看看這名女子和他的義弟到底相似到什麼程度。 聽到關門聲,班羽趕緊正襟危坐,不敢再像平常一樣懶懶散散地倚坐著。 “謝謝你。”她擠了個類似羞怯的笑容。還好她有些緊張,僵硬的神情可以解釋成是餘悸猶存,他應該不會起疑的。 “姑娘沒事吧?”聶安懷沒和她同坐一張桌旁,而是走到窗邊的椅子坐下,不著痕跡地打量她。她……真的很像。 班羽搖頭,卻猛然想起自己現在應該是個嬌滴滴的女孩子,趕緊又低垂螓首。“我……還有點怕。”發現有一綹髮絲松脫,她手忙腳亂地把它塞了回去。 “外面的人已經散去了,別擔心。”聶安懷為她倒了杯熱茶,然後又退回原位。“你應該也是這樓裡的人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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