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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再考慮考慮,最好等我回來你已經改變心意,這樣對你、我都好,不然我可就要開始不客氣了。」丟下威脅,許警官繞過他走出偵訊室。

  得到喘息的空間,方易爵傾身將手肘支在桌上,雙手揉著疼痛欲裂的額,長長地吐了口氣。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一覺醒來,他竟從順遂的人生落進了地獄?他連交通罰單都很少收過,卻突然間被冠上殺人罪名。

  他深呼吸,往後靠向椅背,試著分析來龍去脈,但怎麼也理不出頭緒。太荒謬了,他連得罪過誰都列不出來,又要怎麼找出真正的凶嫌?何況種種證據都對他不利,說不定連刀上都有他的指紋。

  想到有人處心積慮地陷害他,急怒上湧的方易爵忍不住踹了桌腳一記。可惡!警察竟連通電話都不讓他打,簡直是將他當成罪犯看待了嘛!

  聽到身後傳來開門的輕響,認為是許警官去而複返,方易爵沒回頭,專心思忖要怎麼應付接下來的偵訊,卻突然脖子一緊,一股強大的力道將他整個人往後提離了椅面。

  他第一個本能反應就是往頸處抓去,但緊到毫無空隙的細繩讓他無法拉開,他的手改往身後揮打,對方卻離得極遠,讓他連碰都碰不到。

  吸不到空氣的肺葉快要炸開,痛如火燒的喉頭說明了他的命在旦夕,急迫間,喉頭的壓力一再縮緊,勒出了怪異的咯咯聲,他怒火一起,因突發狀況陷入慌亂的神智反而鎮定下來。

  媽的!他絕不要不明不白地死在這裡!

  他倏然停止掙扎,凝聚所有力氣連人帶椅順勢往後撞去,對方沒料到有此反擊,被撞得摔倒在地。脖子上的束縛鬆開,感覺新鮮的氧氣一進入體內,他連躍起的時間都沒浪費,立刻一記肘擊直接襲去。

  「啊」正中鼻樑,對方發出一聲哀嚎。

  見機不可失,方易爵又狠狠揮拳,還舉起椅子砸他,最後那個人終於躺在地上動也不動。

  直至此時他才有餘力大口呼吸,刺激到受傷的喉嚨,讓他無法抑制地咳了起來,好不容易停下,吞了好幾口唾液,才終於感覺喉頭沒再那麼熱辣地燒灼著。

  要是他剛剛的突擊沒有成功,現在倒在地上的人就是他了……憶起剛剛的驚險,他不禁冒出一身冷汗。

  方易爵蹲下端詳攻擊他的人,那是一名中年男子,平凡的陌生面貌他從未見過。他伸手探他的鼻息,見還有氣,狂跳的心略微定了下來。瞥見一旁落在地上的物事,赫然發現對方用來攻擊他的竟是一段扯斷的電線。

  他扶著桌子站起,腦中一片混亂。負責維護治安的警局裡居然有人要殺他?還用這種匪夷所思的兇器?他是怎麼闖進來的?為什麼發出這麼大的聲響都沒人過來查看?

  回頭發現偵訊室的門敞開著,他定住,刹那間腦海裡轉過好幾個念頭。

  在負責的許警官完全不採信他的說詞,甚至連最基本的公正立場都蕩然無存時,他還要做奉公守法的好國民嗎?以為束手就縛警方就會誇獎他「你好乖,這麼配合的人不可能是兇手」嗎?

  不,他們只會更樂得把罪名冠在他頭上,再待下去,等著他的是不見天日的冤獄,他只能靠自己,找到為自己平反的方法!

  心意一定,他拉攏因打鬥而淩亂的衣著,強自鎮定地走出偵訊室。

  偵訊室在警局二樓,他一路走到樓梯口都沒遇到人,不禁微感詫異。他早上被拘提前來時,二樓到處有人走動,相互對照之下,現在的冷清便顯得異常詭譎。

  都到這個地步了,他不能回頭。

  方易爵深吸口氣,邁步走下樓梯。到了一樓,立刻在大廳看到幾名員警,一個在接電話,兩個在聊天,另一個站在櫃檯旁正在回答一位婦人的問題,幸運的是都沒人注意到他。

  儘管緊張得手心直冒汗,方易爵依然維持不疾不徐的步伐,泰然自若地朝大門走去。直到踏出門外的矮階,外頭的陽光映進了眼,他仍不敢相信自己竟然那麼輕易就逃了出來。

  這一天充滿了太多的不可思議,在經過連串的黴運之後,老天爺終於給他補償。

  壓抑激動的情緒,他繼續用著相同的速度前行,等到走至警局再也看不到的角落,他才邁步狂奔,迎向他得來不易的自由。

  第二章

  傅歆步出捷運站,腳步輕快地朝歸途前進。

  不想獨自面對滿屋子的冷清,今天下班後她約了同事聚餐,大夥兒開心聊天罵老闆,吃到快九點才各自解散回家。

  雖然平常總嫌老媽嘮叨,可當家裡真的只剩她一個人時,卻又孤寂得讓人難以忍受。意外發現自己是個怕寂寞的人,傅歆很不想承認,但已在盤算明天要約朋友去逛夜市的行徑讓她完全無法反駁。

  剛走進巷口,聽見鈴聲響起,她從背包裡翻找出手機。「喂?」

  「歆歆,你還沒回去哦?我打家裡電話都沒人接。」

  「媽,你怎麼可以打電話回來?」意外聽到母親的聲音,傅歆好開心。「我今天加班啦,已經快到家了。」怕老媽擔心,她不敢說她是因為不想一個人在家所以故意拖著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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