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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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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讓我進去,要不要換一間?”他輕鬆的態度,就像只是遇到客滿被拒這種稀鬆平常的事。 為什麼他不生氣?就算不知道她是故意在羞辱他,被人擋在門口的不甘心,應該也會多少讓他變了臉色呀!但紀向曉鬱悶地發覺,變了臉色的人反而是她自己。 對上他那雙仍然只有寵溺的深幽黑眸,紀向曉藉由拿東西的舉止別開了眼,怕如果再讓自己曝露在他的注視下,強烈的自我唾棄會讓她接下來的事完全進行不下去。 她從手拿包裡拿出一條領帶,遞給他。 伍諍靜靜地接過,退到一旁的鏡子前,慢條斯理地打著領帶。 在她突然答應要和他約會時,他心裡已經多少有底,當她下了車,像個女王般昂首闊步地走進餐廳,他對她的意圖早已了然於心——她想用活生生的現實,殘酷地讓他徹底死了這條心。 伍諍調整領結,從鏡子裡看到站在一旁的她,眼中流露出自責難過的眸色,然而當他回頭時,卻是看到一個冷淡傲然的冰山美人。 好了嗎?她用眼神無聲地詢問。 梗在胸口的悶怒無法醞釀成咆哮,只能化為呼息,緩緩地吐出。他對她氣不起來,想到她被逼到只能用這種傷害他、也傷害自己的拙劣方法,怒火轉眼間被心疼覆蓋。 他知道她不是嫌貧愛富的人,會這麼做,是因為害怕,怕他的動機不純,怕他有朝一日會因為兩人的差距離開她,所以她寧願不要開始,用盡方法想將他這個不速之客從她的生命中趕出去。 他懂她的顧慮,但不代表他認同她的想法。如果不去試,又怎麼會知道那是先見之明或是杞人憂天? 用這種方法就想將他擊退?太可笑了!伍諍徽微瞪起眼,雖然捨不得氣她,但被人這樣陷害,還是讓他感到很不爽。 抱歉,他伍諍別的不行,就是隨機應變的本事特別強,沒錯,他是沒來過這種地方,但不代表他會手足無措到落荒而逃。 將怒氣全部壓下,他唇角微微勾揚,邪魅地凝睇著她。他會讓她看個清楚,在她面前的他,是個多麼值得她放膽去愛的男人! 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神情,紀向曉全身不由自主地竄過一陣顫慄。眼前的他和那個會暴躁跳腳的大男孩判若兩人,他那深不可測的雙眼,讓她看不透是喜還是怒。 這種無法掌控的未知局面不是她所熟悉的,被他看得心慌,彷佛年幼的是她,年長的是他。 “我好了,走吧。”他朝她伸出手,自在得不像是第一次踏進這間餐廳。 紀向曉將心裡的不安隱藏得不露痕跡,把手放進他的大掌中,在他溫暖的執握下,更加映襯出她的手有多麼冰冷。 入了座,侍者送上菜單,點菜不是難事,但只有男方手上那份菜單才有注明的高檔價位,絕對會讓沒有心理準備的人坐立不安。 這一點,她失望了,即使他曾咋舌,也掩飾到完全讓她看不出來的地步,還會和她討論哪一道菜好吃、值不值得點,看起來……挺興奮的。 她只好將希望寄託在下一波的攻勢裡一一看到侍酒師朝他們這一桌走來,紀向曉找回了一些信心。這時候她已經顧不得心軟了,到現在還沒見到預期中的正常反應,讓她開始浮躁,變成坐立不安的人反倒是她。 “Bonsir,歡迎兩位蒞臨本餐廳,請問今晚想要點什麼樣的酒搭配您們的餐點?”可能因為她是常客,也可能是侍酒師閱人無數,早已在瞬間判斷出誰才是掌控者,在徵詢時,他只看向紀向曉。 紀向曉對伍諍笑了一笑。“你決定。”然後示意侍酒師將酒單拿給伍諍。 她等的就是這一刻,這並不像在夜店點調酒那麼簡單,不同的食物必須用不同的酒來搭配,其中更有產地、年份、口昧等細微的分別,如果硬要不懂裝懂亂點,只會貽笑大方。 侍酒師是自法國米其林三星餐廳聘回的,不但自信,更帶著些徽的傲慢,要是遇見不懂酒的客人,他不會語出諷刺,卻會用不落把柄的奚落讓人下不了臺。她就曾看過有一對客人被他服務過後,男客面紅耳斥、女客一臉尷尬,整頓飯吃得死氣沉沉,主餐都還沒吃完就買單離開。 雖然這種選擇性的服務態度值得非議,但她現在確實需要他的一臂之力。 翻開酒單,伍諍眨了下眼,裡面滿滿的法文讓他很想吹口哨。欺負人嘛,明明在臺灣開餐廳,幹麼不把字到譯成中文? “決定好了嗎?”侍酒師挑眉,那神情有點像是在準備大展身手。 伍諍合上酒單,對他溫煦一笑。“我看不懂法文,幫我們推薦吧。” 沒遇過這麼自承其短的客人,侍酒師怔了一下,隨即恢復專業態度。“您點的是牛尾,紀小姐點的是小牛犢肉,建議可以用波爾多的CabernerSauvignon來搭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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