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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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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鐘氏不假辭色的在佟靖、佟治、佟洲面前指責常氏沒有尊卑,不知敬上恤下,妄想自己不該有的東西,還紅了眼眶道:「既然常氏一心想當家作主,不願屈居人下,伯爺不如將二房分家出去,教常氏……」 話未完,佟洲撲通一聲跪下,忙道不敢,保證他一定會狠狠教訓常氏、約束常氏。 佟靖陰狠地盯著佟洲,佟洲瑟瑟發抖,再加幾句發誓,佟靖才收斂嗜血氣息,語重心長道:「你母親賢慧慈愛,對待你們四兄妹一視同仁,跟自己親生的沒兩樣,誰若敢不孝,就不必在伯府待著了。」 他何嘗不知長房子嗣艱難,倒教二房生出了不該有的野心,若非有佟洲的默許,常氏一個才進門三年的媳婦豈敢鬧騰? 果然,還是他家夫人最賢良,沒有想過捧著二房壓大房,處事公正又公道,如此臨安伯府才能走得長遠。 佟靖心裡將小鐘氏誇成一朵花,面色嚴肅地訓斥兩個兒子,像罵小兵似的。 佟治和佟洲跪得直挺挺的,頭低下乖乖聽訓,佟治心裡挺感激這個小姨兼繼母,頭一回提防起自己的親弟弟。 小鐘氏將兩房的矛盾公開化,並告知佟靖由他處理,這是常氏絕對想不到的,不解繼婆婆怎麼不按牌理出牌? 常氏好生氣,她學了一肚子的宅鬥攻心計都還沒使出來呢! 待慕容氏生下兒子沒多久,小鐘氏便放手讓她管家,佟治和慕容氏高興極了,終於相信小鐘氏是偏向大房,決定日後就算父親不在了也不會虧待繼母,讓她安心養老沒問題。 小鐘氏若是知曉他們的心聲,只會呵呵冷笑。 *** 回到府裡,慕容氏等人送小鐘氏回正院歇息,剛坐下來喝口茶暖暖胃,常氏就帶著女兒媳婦過來請安,湊趣道:「父親可有話訓誡?」 慕容氏見婆婆不吭聲便代為說了,「父親讓府裡的姑娘和守凡一道抄寫道德經,每人抄一部,父親要驗看誰的字不能見人。」 她自然不會多事的告訴常氏,婆婆疑似在相看孫女婿,畢竟沒有過了明路,因此在回府的車上,她已警告史氏和佟星妤不許多嘴。 慕容氏很聰明,在不損害自家利益的前提下她很樂意附和小鐘氏、配合小鐘氏,如此繼婆婆才不會聯合二房打壓他們。 小鐘氏若過得不舒坦,心裡憋悶,憑什麼讓掌家的大房好過?佟靖還老當益壯呢,委屈了誰也不會委屈小鐘氏。 慕容氏識時務、拎得清,小鐘氏才不想換媳婦,移交管家權也痛快。 至於為何不插手換掉二媳婦?開玩笑,沒有常氏的會生養又野心勃勃,佟治和慕容氏沒了危機感,還需要她這個繼母的支持嗎? 上輩子他們兄弟多友愛啊,全賴她在中間調合矛盾,此舉反惹得他們心中不快,老大覺得她偏心老二,老二氣恨她眼裡只有老大,趨炎附勢,怕自己晚年過不好。 一朝佟靖仙逝,他們兄弟和平友愛的分家,還心有靈犀的一同冷落繼母,老大心想你一直替老二說話,老二肯定孝順你,我盡義務讓你住下即可。 老二心裡冷哼,如你所願老大繼承爵位了,就看他如何孝順你,不關我的事。 小鐘氏全心全意為他們著想,希望他們一輩子好好的,兄弟齊心,其利斷金,結果卻是兩邊不討好,晚年孤獨又苦悶,時常病著,大房二房沒有一個人在乎她是死是活。 佟清民一直在外地任官,鞭長莫及,只有出嫁後的佟福月千里迢迢回來看她,看她連一碗參湯、燕窩都吃不上,抱著她痛哭流涕。 那時小鐘氏才明白,都說用真心換真心,但那也要對方有良心。 因此這輩子她只專注在抓住佟靖的心,兩邊都不討好,結果是兩邊都不敢得罪她。 常氏心裡不痛快,假笑道:「父親怎麼突然想到讓姑娘們抄道德經?」 浪費紙筆不說,有這閒工夫,佟星珠和徐姨娘都可以替她做一身冬裝了。 「伯爺的話,你敢質疑?」小鐘氏挑眉道:「伯府千金成天抱著針線笸籮像話嗎?將庶女養得安安靜靜、柔弱怯懦,一副上不了檯面的德性,常氏啊,你這是自己給自己丟臉!多學學你大嫂,把庶子庶女養好了,不說幫襯家裡,至少不拖後腿。」 常氏咬了咬牙齒,「母親所言極是,媳婦記住了。」 要忍耐、要忍耐,待寶貝女兒被選進宮,換她揚眉吐氣。 選秀的美人那麼多,除了拼家世,名聲也很重要,若是有一位不孝敬公婆的母親,佟挽月只怕嫁不出去。 小鐘氏又道:「你這做嫡母的,一個沒出嫁的姑娘能吃多少用多少,何況又不用你掏銀子,自有公中養。你瞧瞧星妤和星心,再回頭看看你家的星珠,你虧心不虧心?回去讓星珠每日練五張大字五張小楷,道德經也要用心抄寫,不說腹有詩書氣自華,總不能畏畏縮縮小家子氣。我可警告你別動歪腦筋,伯府千金只當平頭正臉的嫡妻,不給人做妾。」 常氏陪笑道:「是,我回去就讓四丫頭照辦。」 沒人發現,佟星珠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暗懷感激的看了一眼祖母,慶倖祖母見事清楚又明理。 常氏不甘心讓慕容氏看笑話,挑唆道:「我們大姑奶奶一而再的小產,坤儀長公主肯定要給周鈞納妾了,這不管納了誰進門都是大姑娘的心腹大患,還不如姊妹共事一夫……」 她挑剔的眼神掃向大房兩名庶女,佟星妤太美了,佟照月肯定不要,佟星心才十三歲,反而好拿捏。 慕容氏被刺痛了心,臉色難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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