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謝上薰 > 問紅顏 | 上頁 下頁 |
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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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熏雅沒想到會遇見這麼多人,有點不知所措。 「熏雅!」魏霞雨立時握住她的手。「你病沒好,我送你回去,要不然我不放心。」 「謝謝你,霞雨,你一直對我這麼好。」 「誰教你如此迷人,我要是男人,即使決鬥也要娶到你。」 她誇張的口氣使人發笑,席熏雅嬌聲笑出來,媚眼流波,秀美不可名狀,一場戀愛使她出落得更美,老成世故如於守界和牧萬才也不由得怦然心動,暗道:「好一位天生尤物!」 熏雅和霞雨手拉手的走出新房,於聆春總覺得不放心,她常想起那個魔女的笑容,心中早認定席熏雅絕不是這麼好打發的人,所以,她追出去。 兩個女孩正要下樓,聽到叫喚,一起回首。 「霞雨,我有話對席小姐說。」 魏霞雨感到莫名其妙地瞪她一眼,先下樓去了。 「什麼事,于小姐?」熏雅笑容有些窘迫。 「我已經不是于小姐,而是牧太太。席熏雅,希望你剛才對千里所言出自真心,為了讓他有幸福的婚姻,你別再搗蛋了。」 席熏雅無辜地眨眨眼,示好地握住她的手,在他人看來,這是非常謙和的動作,於聆春卻感到由她手中傳來的力量,然後她又瞧見了,那魔女的笑容,那傾國傾城之禍水的笑容,用低得只有她聽見的聲音說: 「可憐的,在新婚夜被遺忘的新娘,我報仇報得很漂亮吧!」 果然被她猜中了!這笑容像天使的魔女是故意的! 於聆春發了狂似的推她一把:「你可惡!」她太生氣了,抽回手又順手要把她推得愈遠愈好,忘了她們站的位置是樓梯口,只聽得席熏雅大叫一聲,直摔落十幾層樓梯。 「小雅——」 異變突起,牧千里叫得仿佛他的心臟快停了,其它人也亂成一團,紛紛奔向倒地不起的席熏雅。牧千里忙扶起她,她困難的睜開眼睛,疼得淚快溢出來。「我的手……好痛……腳也好痛……」再也忍不住的哭出聲。 牧千里心疼死了,很快轉化為對於聆春的憤慨。 「你真是太讓人寒心了。」他的眼光不曾像此刻這般可怕,而「高高在上」的於聆春,有苦難言。即使她想解釋,千里也沒空理會,急著送熏雅去醫治。 幸而樓梯鋪了厚厚的高級地毯,將傷害減至最小,熏雅的左腳輕微扭傷,很快就沒事了,倒是右手因為想撐住下落的身體而先著地,導至骨折。 舊病末複,新傷又發,這驚嚇使得席熏雅又病倒了。 楊玉琢辦好了簽證趕來,熏雅仍躺在私人醫院的特等病房內淚珠亂彈,因為手受傷不方便,牧千里正賣命的哄她吃飯。 「我不知道要為你掉多少眼淚才還得了情債。」 「小雅,別亂說,這次全怪聆春太過分,她居然……」 「也許該怪我,當時我心裡對她很愧疚,你為了我把新娘子丟在一旁,我向她道歉,而她大概誤會我在諷刺她,一氣之下,才……」 「不管怎麼說,你受傷是事實,我一定叫她來跟你賠罪。」 可想而知,於聆春不認為自己有錯,不肯去向席熏雅道歉,錯在席熏雅,不是嗎?只是,這個錯只有她知道,說了也沒有人會相信。 牧千里對她十分不諒解,他看她的目光真可凍死人。 「我只是一時失手,絕非故意,然而追根究柢,是她逼得我發狂。」於聆春已難過數日,才跟千里有和好的跡象,而今又化為煙塵。這次,連於守界也不好開口幫她。 「不只我一個人親眼看見你伸手將小雅推下樓,你還說是小雅的錯?」他淩厲的斥責:「若是你敢做敢當,去向她賠罪並且照顧她,直到她痊癒,我或許相信你不是故意的,結果你又故態復萌,每次都只會欺負小雅善良不計恨,吃定了她拿你無可奈何!為什麼你心胸如此狹隘?小雅已決心與我分手,你還不肯放過她?」 「你錯了!是她不肯放過我,她存心留下來……」 「住口!難道是小雅自己故意摔下樓的嗎?明明是你不對,你害她手腳受傷,躺在醫院裡哪兒也去不得。從一開始,你就處處刁難她、折磨她,讓她受盡委屈,流下無數眼淚,小雅卻不曾說過你的壞話,兩相比較,你這位出身高貴的于大小姐,你高貴在哪裡?」 於聆春聽得一顆心像小雨,直直往下落。 天啊!既生於聆春,何生席熏雅? 「我沒有錯,我沒有錯。」她掩臉痛苦地呻吟。 此時,牧千里對席熏雅有一種抱歉的深情,覺得自己對她虧欠太多,同時,對本身的婚姻更加灰心,他可以忍受一位難看的老婆,卻受不了無理取鬧的妻子。 他拋下於聆春,趕回醫院。魏霞雨已接了楊玉琢來看顧熏雅,牧千里的出現,自然不受楊玉琢的歡迎。 「牧先生,你是結過婚的男人了,請你以後別再來找我家小雅。」她以母雞護小雞的姿態立在床前,正好擋住牧千里的視線,教他瞧不見熏雅的臉。「自從你追求小雅開始,她臉上的笑容一天比一天少,憂鬱爬上她的臉,眼眶時常是濕的,如今又受到這樣的傷害,我不得不認為,你是小雅的剋星,最好你們從此不再見面,我唯一的孩子沒道理蒙受不幸。我和她爸爸不求她高攀名門,只要她幸福快樂就好。你請回吧!」 「媽!你不要跟千里生氣嘛!又不是他害我受傷。」 「本來就是他不對!他對妻子不忠,所以他太太才會找你出氣。」 牧千里無話可說,聆春因嫉生恨,罪在他這個老公。楊玉琢拜託魏霞雨帶牧千里離開,為免日後糾纏不清,最好別再見面。魏霞雨也認為這樣最好,對雙方都好。 一關上門,寂靜的室內就只剩母女兩人。 熏雅整個人鬆懈下來,呼出一口大氣。 「累死啦,千里真不好玩,沒嫁他也好,這人太悶了。」 「你這孩子!」楊玉琢看看她受傷的手和腳。「你這是何苦來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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