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謝上薰 > 青春祭典 | 上頁 下頁 |
| 四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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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可怕的誤解,」歐去蓬激動地囈語著:「我很高興你能夠懷孕,如果你一開始就讓我知道,你不用自己吃這些苦了。」 「我很害怕,你過去表現得那麼……我怕你知道以後會反過來取笑我想利用孩子綁住你,我覺得……你有些瞧不起我。」羽童支支吾吾地喃喃道。 「我真是遺憾,從一開始,我們之間就不曾好好討論過這種問題,我也接受了此生無子嗣的命運,現在一切都改變了。」 「你不需要為難自己,我早明白你不結婚的決心,只要有空時常來看看我就夠了,我和孩子會一直在這裡。」她癡情地望著他,像是在夢囈。 「你很認真的想成全我是嗎?」 「我沒有辦法,」她柔聲細氣似在自語,「如果我能夠,我會阻止自己愛上你,明知你不愛我,卻不由自主地又傻一次!」 他開始癡視她多情的眼眸,如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居然有女人肯為他著想,他真的感到驚訝萬分。 「羽童,」在片刻的靜默之後,歐去蓬嚴肅地說,「我很迷惑,如果我對你不是有情,那又是為什麼?你的一切都使我關心,我甚至非常害怕你一個人生活可能遭受的困境,只願守住你,所以,我們要結婚。」 「什麼?真……真的?」 他低下頭,那種柔情蜜意的眼神是她從未在他臉上發現過的,他伸手摸摸她的面頰。 「昨夜臨睡之前我就想過了,我不能老是兩邊奔波,一離開就擔心你會不會出意外,最好我們結婚,名正則言順,我可以為你做許多事,而你也毋需為無端受惠而心中不舒坦。只要我們結婚,一切都簡單了。」 「可是……你不要結婚的。」 「現在我要啊!」 「這是因為我有了你的孩子?」 「老天!沒有你哪來的孩子?假使我要的只是孩子,我大可以等你生產後再爭奪子嗣,打官司你打不過我的。」他伸手按住她輕啟欲言的唇。「我不會這麼做的,孩子的媽都擺不平了,我哪有心情管那小子。」 羽童感到有些暈眩,因為驚喜過頭了。 「不一定是小子,也許是小女孩。」 「那也好。」歐去蓬一想不對,她怎會不知道孩子的性別?急迫地問道:「你該不會都沒上醫院做定期檢查吧?」 「我……不好意思去。」她吞吞吐吐的。 歐去蓬咬緊牙關才沒有罵出來。 「這個錯誤必須立刻彌補。」 「人家還沒有答應嫁你,你就開始凶了。大過年吔!」 「我修正。我必須先把孩子的媽伺候好,孩子的媽才不會帶著孩子跑掉。」歐去蓬很快既往不咎,笑語如珠的動手為羽童打扮起來。 羽童滿心歡喜地笑了。 「我醒來時看不見你,你回去了?」 「我下樓找公用電話,拜託姨媽和表姊幫我應付拜年的人。」 「你很為難吧!」 「我才高興,每年都來這一套,煩也煩死了!明年我們一家三口躲到國外過年,開開心心的度假去。」 羽童甜甜一笑,為他很自然說出「一家三口」。 「搞不好是雙胞胎,那就一家四口了。」 「不太可能吧!我家沒有雙胞胎遺傳,你家有嗎?」 「沒聽說過。」 「一個一個來比較好,我不欣賞雙胞胎。想想有一個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隨時可以冒充你,多恐怖!尤其我們這種家庭,將來要繼承龐大的產業,不能讓屬下員工分不清哪一個才是董事長,這問題可大了!」 「聽你這麼說,好像非生兒子不可,我會有壓力的。」她怪咎似地道。 「那你就錯了,想到生出一個跟我一樣的兒子,也挺傷腦筋的。」他趕緊聲明。 「你知道就好。」 羽童滿意的笑了,低頭打量自己一身淡雅的羊毛連身裙。 「好看嗎?」 「好看是好看,似乎少了點什麼?」 「腰身?」 他嗤笑。「你太敏感了,是首飾。過年嘛,不妨打扮華麗些。」 「我身邊只留一件首飾。」羽童拿出珍藏的伽南香手鐲戴上,古老的年代,柔潤的黑木光澤,訴說吉祥與富貴。 「你哪來這項寶貝?」歐去蓬捧起她左腕,仔細端詳這只鑲金裡的木鐲上用米珠組成的壽字。「我家裡也有相同的一隻,是我母親的嫁妝。」 「我的也是,外公送給母親的陪嫁,我爸爸又把它留給我。以前總嫌它老氣不肯戴,如今卻多見一次就多一層喜愛,穿再平常的衣服只要戴上它,立刻顯得貴重起來。我爸爸說這是前清遺物,真的嗎?」 「是真的。這原有一對,家母生前一直想找尋失散的另一隻。」歐去蓬柔情的笑了,「刻意尋覓,偏生無緣得見,不去尋它,緣分到了自然出現。」 「緣分!」她心躍動,多神妙而不可預測的兩個字啊! 「我不再迷惑了,羽童,我相信你與我就是有緣,所以分不開。」 她看到了他眼中迷戀的情火,將他們牢牢系在一起。 羽童梳好頭髮,春風滿面地和歐去蓬下樓。 他們先去廟裡為父親上香,報告將結婚的消息,然後手牽手順著天母東西路閒逛,精品名店、藝術小屋不絕於途,不愧是精緻雅痞的消費殿堂。 他們的目光總是停留在孕婦裝上,強調自然流暢線條,與取材自大地色彩的圖案,美觀且舒適,另有圓柔的裙擺設計,鹿皮與毛皮的運用,使孕婦裝脫離傳統的角色,也可以時髦亮麗,吸引他人的注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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