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謝上薰 > 咆哮千金 | 上頁 下頁


  雅貴張大嘴。「不是石裕秀嗎?」

  「他只是江記快遞公司臺北辦事處的經理,總公司在高雄你不知道?太遜了!」小蔡得意洋洋的損他。

  雅貴真的不知道,不知所措的微笑了笑。

  「你見過他?」

  「那當然,去年尾牙請客他跟他媽媽都有出席。人家現在可是獨當一面的大老闆,『江記』的第二代,大富翁哪,投胎投對了命就不一樣,太炫了!」

  雅貴靜靜聽著,沒打算告訴他江金戈是養子的事。

  什麼炫呀、遜呀,他壓根兒分不清楚,也不覺自己落伍,一律置若罔聞。

  ***

  醒椏在花園裡等雅貴回來。她可憐的雅大星期日還要加半天班,相比之下,屋裡那些人簡直是一窩懶骨頭,一點都不關心她雅大的辛勞,吃喝玩樂,沒大沒小的鬧成一團。

  正自憤懣不迭,突然覺得背後有一隻手在摸她的屁股,嚇得她尖叫不已,慌忙轉身,卻是一位嘻皮笑臉的老人。

  「贊喲!小姐,你的屁股又圓又翹,連生十八胎也沒問題。真可惜,我年輕時女人都包得密密的,沒娶到像你這樣的女人有夠可惜!」那老人連說帶比,一副樂不可支的樣子,還伸手說要再摸摸看,朱醒椏扯直嗓門尖叫:「色狼啊,有色狼啊」

  奇怪「獨角獸」與「幸運草」不但不吠不叫,對於她的大嗓門也無反應,縫續悶聲睡大覺,醒椏一腳端去:「起來啊,笨狗!去咬色狼!」

  「你在跳『賜死狗』嗎?我也跳得很棒喲!來,我教你一種最新的舞步。」那老人玩心大發,抱住醒椏大跳特跳Disco,醒椏又是一陣尖叫,差點掀了屋頂。

  歌舲他們早躲在窗簾後瞧見這一幕,笑岔了氣。

  最後唐肖球才說:「可憐!要不要去救她?」

  歌舲嗤笑。「看她嚇的花容失色,爺爺怎不解釋清楚就亂來。」

  「老頑童嘛!」糖球說完一伸舌頭。

  「不許胡說!」唐艾愛橫他一眼。「大叔人最好了,他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什麼道理?」糖球不太服氣。

  「他在證明朱小姐是好人還是壞人。」

  「往人家身上亂摸吃足豆腐,能證明什麼?」

  歌舲白眼送過去。「至少證明我爺爺人老心不老。」她拉開大門跑出去,一面大叫:「爺爺!您來啦!」

  那老人一聽之下,細皮燉肉的朱醒椏也不要了,撒手一放,醒椏坐倒地上,他人張開懷抱,歌舲小鳥般飛進他懷裡,聽他哈哈大笑,聲如洪鐘,紅潤的臉上滿是歡愉。

  「好,好,阿舲,我的乖寶貝還是這麼可愛。」

  「爺爺,您的『進場儀式』還是這麼特別。」

  「哎,我愈老愈貪心,喜歡人家跑出來迎接我,好顯得我寶刀未老,魅力仍在。」他笑著打量唐瓦、糖球等人。

  歌舲扶起醒椏。「這是我爺爺。別怕,他跟你鬧著玩。」

  「你的爺爺?他」

  醒椏這才看清老人的長相。不太高的個子,頂上都花白了,仍用髮油整理得十分時髦,穿著又頗鮮明,真個童顏鶴髮,一副老來騷的德行,這就是溫太武!

  他拍著杜漁的肩膀。「那女人長得挺不錯,屁股又圓,娶了她包生兒子,怎麼樣,你喜歡我替你作媒。」

  醒椏怒叫:「我受不了啦!」跑進屋裡去。

  雅貴回來晚了沒見著精采部分,他所見的溫太武是一本正經的紳士,規規矩矩地向他答謝照顧孫女之惠,以至於醒椏向他告狀哭出兩滴眼淚,他依然持著保留的態度。

  溫太武確實是最標準的紳士,能說三國語言,懂得欣賞美好的事物,當他們走進一流的飯店為他洗塵,他莊重的步伐,尊貴的態度,贏得服務生最大的敬意,所能得到的最殷勤的服務,是一國元首也不過如此。

  醒椏見他這樣,以為下午那一場鬧劇只是她的錯覺。不,不是錯覺,她又見到溫太武玩世不恭的眼神在注視她,雖只一忽兒的工夫又轉為誠實的眼神,但已足夠她心驚:這不是老人的眼神啊!莫不是他體內躲著年輕的精靈?!

  歌舲纏著他說旅遊見聞,他揀幾件有趣的事說說,顯得不太有精神。

  「爺爺您大概累了吧,我們早點回去好了。」

  「我不累。」溫太武頗嚴肅的睇她。「回去我要跟你單獨談談。」

  「好的,我也有許多事跟您講。」

  「這次我在法國僑界聽聞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大家想不想聽聽?」溫太武又恢復輕鬆的樣子。「有位法國帥哥追上一位中國女郎,在一起玩了幾個月,多情帥哥又有了新的情人,琵琶別抱去了。這位中國女郎的觀念還很保守,不甘心被騙,死纏活纏非要帥哥負責到底,而帥哥的觀念裡根本沒有從一而終這回事,反覺得中國女郎無理取鬧,破壞了相守時的甜蜜回憶……好啦,結局不太美麗我也不說了,我所說有意思的是,如果你是中國女郎,你怎麼做?」

  「這種花心蘿蔔理他沒有用啦!」唐艾愛搖頭說。

  「請他吃一頓中國菜,捉住他的胃。」唐瓦咧嘴笑。

  「好聚好散,另找有情人。」杜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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