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上薰 > 嬌養心頭寵 | 上頁 下頁 |
四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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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氣父親太早告老,朝中權貴最現實,家裡無人出仕,人走茶涼,這幾年忠毅伯府的風頭大不如前,巴結他的人比過去少了。 有權有勢人低頭,無權無勢自垂頭。 父親老了,不需要旁人的逢迎諂媚,但是他需要啊! 他最氣的是父親給他的告老理由居然是—— 「鐵山該成親了,老夫要慢慢挑一位秀外慧中的京城貴女給鐵山做媳婦,不回京怎麼挑?」 爹在開玩笑吧,不是認真的吧? 柳三爺差點嘔出一口心頭血。過去父親看二哥時就是樣樣好,如今待侄兒更是如珠似寶,好像所有最好的東西都要留給侄兒。 忠毅伯的偏心教他心中的警鐘大響,導致後來只要柳震放浪一點,跟紈絝混在一起,他都會命人暗中宣揚得佛佛揚揚。 侄兒是庶子,名聲又差,想娶名門貴女,慢慢等吧。 誰想得到居然真的被侄兒等到了,大長公主是腦子有病吧?柳三爺氣笑了。 不是他見不得侄兒好,但這個庶子憑什麼壓他兒子一頭? 今日柳況出了岔子,作為一個合格的庶兄,侄兒不是應該主動為況兒善後嗎? 忠毅伯盯著他,內心歎氣,越來越厭煩這兒子的心眼比女人還多。 皺眉哼一聲,他不耐煩地道:「你若是拿不定主意,便讓鐵山去處理——」 「不!」柳三爺眼睛彷佛在冒火,「鐵山若是待況兒有三分兄弟情誼,早該悄悄抹殺辛浣紗的存在,還給況兒一個清白無瑕的名聲。但是他沒有,反而將況兒的一點點孟浪過失捅開來,他想幹什麼?明明是辛浣紗失節不貞,薛濤拐騙弱女子,造成辛浣紗為了逃脫毒手而去撞鐵山家的馬車,有罪的是薛濤,為何怒責況兒?」 「你的兒子犯了錯,不許有人指正,你又憑什麼讓鐵山替你兒子擦屁股?他沒欠你!」忠毅伯嚴肅地道:「老三,動動你的腦子想一想,薛濤的目的是什麼?項莊舞劍,志在沛公,薛濤真正在打什麼主意?」 他內心再一次慶倖提早分家,否則鐵山遲早有一天會受不了而離家遠走高飛。 「薛濤?不過是個貪戀美色、背棄兄弟的小人!」 「小人通常不做無用功,辛浣紗生得再美也只是個鄉下女子,上不了檯面,薛濤有必要將她千里迢迢帶到京城嗎?帶到離濟南遠點的小城鎮,玩夠了隨手賣入窯子,神不知鬼不覺的,誰能揭發他?」 忠毅伯的問話如落雷,狠狠擊中了柳三爺不算太聰明的腦袋。 他擰眉,陷入沉思。 薛濤,一個皇商之子,杠上忠毅伯府,他想幹什麼? §第十二章 回家避難梅娘生事 人間四月芳菲盡,武信侯府正院的桃花開得正盛,風拂過,便沾了一身的花瓣。 鳳娘回娘家住對月,金永禎親自來接她,還提前了幾日,因為柳三太太護子心切,大鬧忠毅伯府,還怪上柳震和鳳娘,說他們的馬車不吉利,誰不好撞,偏偏去撞一個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下賤女人,把黴運帶給她的寶貝兒子柳況,分明是見不得他們三房人丁興旺、人才濟濟,逮著機會便想毀了三房……等等,說了一大堆鬼話。 柳三太太鬼哭神嚎的功力實在太強了,又是長輩,鳳娘心裡有氣卻不好跟嬸嬸對罵。之後柳三太太又鬧了幾天,柳三爺也阻止不了,直到忠毅伯下令要將和柳三太太禁足才消停,但柳震已提前一天找金永禎說明此事,金永禎立即稟明大長公主和陳氏,翌日便接鳳娘回娘家住對月。 長公主最護短,如果鳳娘夫家的公婆健在,她不方便多管,頂多關心幾句,但一個分了家的嬸嬸竟敢不分青紅皂白地像瘋狗一般亂吠,她可不會忍。 長公主最厭煩潑婦行為,滿心只有不屑,「柳家三房有那對叔嬸在,興旺不了!鳳丫頭別怕,只管關門來過自己的小日子,無聊了就當看野台戲。」 說到這她有些感慨,「也是忠毅伯夫人去得早才會這樣,以前的柳苗氏可是夾著尾巴做人,哪敢撒潑。」 鳳娘直點頭,「我想也是。」 陳氏心裡苦笑,卻只能低頭喝茶。 忠毅伯厚道,又偏疼柳震,才愛屋及烏,否則誰家能讓媳婦說回娘家就回娘家?母親還一副鳳娘受了大委屈的心疼嘴臉,她都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三姑爺不似尋常男子,這叔嬸鬧就鬧吧,誰家沒點糟心事?明面上總是一家人,要共度難關給外人看。他倒好,幫著媳婦撂擔子,偏偏大長公主還吃他這一套,只要他對鳳娘好,大長公主就滿意得不得了。 陳氏抬頭看一眼其樂融融的祖孫倆,只低頭喝茶。母親真的老了,換作是十年前,孫女敢這樣做,肯定會立即被趕回婆家。 鳳娘真是趕上好時候了,父親任浙江鹽運使時,母親便將及笄的女兒嫁給當地世家的嫡長子,明知道不出兩年便要回京城,卻絲毫不心疼彼此會從此相隔千里遠,顯然是不在意女兒能不能回娘家。她真想不通,換作是她肯定等回京再嫁閨女。 不過,既然鳳娘回來住對月,她正好給廣甯伯府投貼,讓翠娘也回娘家一趟,她有點想外孫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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